梁州驻防军,属于西京督军府的下派机构,早在西京城时,陈叫山对此已然知晓!
“请问长官,我陈叫山犯下何罪?何以致死?”陈叫山非但没有为李团长的嚣张气焰,所震慑,所慌‘乱’惊惧,倒是向前一步,略略欠身,平静来问。。
这原本是陈叫山的谦恭之举,但在万家人和驻防军的人看来,以为陈叫山要使诈,伺机攻击李团长,以陈叫山的身手,完全具备三步以内,赤手空拳,取人‘性’命的本事……
万青林顿时急了,一步抢上前来,拦在陈叫山面前,“陈叫山,你干什么?这是梁州驻防军的李团长……”
李团长见着万青林这般举动,也意识到:久闻陈叫山身手不凡,连日本第一高手岩井恒一郎,都被他击败打死!在如今这般情况之下,倘是他攻击自己,也是易如反掌,心下便有了忌惮,面上生生一怯……
面上那一丝怯意,只是瞬间一掠,遂即便被李团长的暴怒所替代,遮掩,毕竟自己是堂堂李团长嘛,此时不扎势,怎么能成?
李团长见陈叫山的手下兄弟,个个皆持枪相向,便不冲陈叫山直接发怒,而是扬手一指鹏天他们,“都想干什么?都把枪给我放下,真是无法无天了……”
李团长一瞬间的心理变化,皆被陈叫山捕捉在眼,收纳于心……
卫队兄弟没有一个人听李团长的话,眼睛皆看向各处,枪依旧举着,就是没有一个人看李团长……
卫队兄弟们很清楚,今儿这事儿,自己一方是绝对占着理的,加之万青林又开枪打伤了徐掌柜,若论处置,无论从哪个道理来论,都是应处置万家人,处置张五爷的。况且,驻防军怎么了,驻防军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真的朝我们开枪吗?
肖统领一介武夫,最没眼‘色’,在他看来,如今万少爷在场,李团长又带人将徐家棕货铺包围了,你陈叫山还有什么可蹦哒的?
于是,肖统领转身便对着卫队兄弟大吼,“都没长耳朵是吧?李团长让你们把枪放下,都放下……”
二虎实在听不下去了,将头高高扬起来,兀自望着徐家棕货铺的屋顶,幽幽地说,“我们不认识什么李团长,我们只听我们队长的……”
“全给我拿下”李团长急了,将手一挥,‘门’口的一伙士兵,便端着枪,朝店内一步步走来……
陈叫山走上前去,张开两臂,身形如墙,生生堵在了士兵们的枪林前面,而后转头一撩手,“兄弟们,把枪收了……”
陈叫山觉着:自己此番前来梁州城,恰巧撞上今儿的事儿,争雄争威争面子,那都是冲着万家人去的,犯不着和驻防军顶杠子!正所谓,过犹不及,反不如不至……
陈叫山发话了,卫队兄弟都将枪放下了……
卫队兄弟将枪放下了,李团长觉着面子上稍稍光堂了一些,心里也略略舒坦了些……
“李团长,梁州驻防军既然是为保一方平安,为黎民百姓谋福祉,使梁州百姓安居乐业的,那么,你就不想先问问今儿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引起的么?”陈叫山转头问李团长。
陈叫山这一句话,说得中中正正,无懈可击,通过阐述梁州驻防军之职责使命,暗暗地将驻防军抬举了一把,无论是李团长,驻防军士兵,还是万家人听来,都觉着无可辩驳……
李团长觉着起先‘胸’中的那股子一冲一‘荡’的气,被陈叫山这一句话,瞬间‘荡’涤了去,‘胸’口没那么鼓了,面子上光堂起来了,心情转好,便端起了官架子,兀自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了,二郎‘腿’一跷,将军服最上端的纽扣解开了,拧拧衣领子,仿佛脖子不大得劲似的,“哦,今儿这事儿,到底因为什么引起的?李某愿意洗耳恭听……”
李团长一人坐着,其余人都站着,凸现了李团长的官威。
这在陈叫山看来:这个李团长看来是个官瘾十足,爱列架子,爱摆谱的人,如此甚好,正可顺其风格来行事,便事半功倍矣……
“面瓜,你把情况向李团长好好汇报一下吧!”陈叫山晓得面瓜嘴巴功夫,自是一流,在体察人情方面,也是卫队兄弟中最厉害的,让面瓜来说,最为合适,避免了自己亲自讲述,落下跌势之嫌,尽可通过面瓜之嘴巴功夫,将李团长这一头,黏糊住,使其心里越是受用,越是不好偏袒万家人……
所以,陈叫山特地用了“好好”和“汇报”的词汇。
面瓜鬼‘精’灵,一听陈叫山的吩咐,当下便看出了个中玄机,知道此一刻,李团长最爱听什么话,最想听什么话……
于是,面瓜便开了口
“报告李团长……我们这次来梁州城,主要办两件事儿,这第一,就是拜访驻防军的王司令和李团长您,第二,顺道采办些货物。李团长您也知道,您和王司令是我们的一方父母官啊,古人说得好,位高者,必重礼,一般的东西,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手,惟恐辱没了您和王司令的身份呢……”
陈叫山听到这里,努力咬着自己的舌头,生怕自己憋不住,一下就笑出来了:面瓜这小子,嘴巴真能煽乎啊!居然能扯出“拜访”、“送礼”这样的由头来,开口闭口,称呼李团长为“您”而不是“你”,还整什么“位高者,必重礼”的说辞来……
面瓜嘴巴功夫,确实厉害得很呐+李团长高高抬举起来,字字句句,犹如夏天的蒲扇,冬天的木炭,口渴时的甘泉,肚饥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