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叫山两手抱在胸前,仰头望着野狼岭,中午的阳光很足,照得一面岩壁青青亮,反射回的一团异光,透着红红紫紫,陈叫山不禁感慨着,“美得一幅画似的,生生就被糟践了……走,我们过去跟土匪喊话!”
野狼岭高耸入云,岭上的人朝下喊话,借助云空空萦,扩播四遭,但底下的人朝上喊话,须走到岭跟前去才成。崮繆琰尚崮繆琰咋【首发e】
姚秉儒一听陈叫山说要喊话,有些犹疑,便说,“大哥,走到正面崖下去,土匪从上面砸石头,危险啊……”
陈叫山微微一笑,“就算是危险,也得喊……”
吃过油饼馍的兄弟们,用袖子抹着嘴角的油,将手在草草一蹭,纷纷说,走,走,不就是个喊话嘛!
陈叫山领着姚秉儒、高雄彪,以及十来个兄弟,从一灌木丛中钻出,一直走,到野狼岭正面崖下。
陈叫山仰头朝上看去,眼睛被金亮亮的阳光,一下刺得睁不开眼睛,便单手在额前搭了一个凉棚,后脑勺几乎快抵到后背了……
“喔”陈叫山两手于嘴前,扩成喇叭状,试着喊了一声,迅速地又以左手,半罩于左耳边听,末了,将手一挥,“走,可以再退些……”
陈叫山从地上掐了一截猫尾巴草,举起来,一簇阳光,笼聚在猫尾巴草上,绒乎乎的……
“陈帮主,你在看什么?”一位太极湾的兄弟问。
陈叫山的指甲,在猫尾巴草上一节一节地掐卡着,眯着眼睛朝野狼岭上头瞧了一阵,吁出一口气,吹得猫尾巴草晃悠悠,“我卡卡看,咱要选个合适位置,土匪就算是用石头砸,也得手腕上有劲才成……”
卡算了一阵,陈叫山领着兄弟们,又略略朝前走了一点点,而后,转头对兄弟们说,“我喊一句,你们跟着喊一句,卯足劲地喊,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
“好,好好,明白了……”
“喂山上的人听着”陈叫山两手扩于嘴前喊。
“喂山上的人听着”兄弟们跟着喊了起来,果真是中气足足,洪亮无比!
“你们要是当缩脑壳王八,你们就当,我们把野狼岭围死了想要痛快的,就下来跟我们干一仗……”陈叫山喊完了,一转头,“喊”
“你们要是当缩脑壳王八,你们就当,我们把野狼岭围死了想要痛快的,就下来跟我们干一仗……”
“要么你们搭梯子上天去,要么就活活饿死,想不死的,可以投降!”
“要么你们搭梯子上天去,要么就活活饿死,想不死的,可以投降!”
“不要以为你们山上粮食多,酒盅盅舀水,耐不住久长,你们要打,要耗,我陈叫山都奉陪到底!”
“不要以为你们山上粮食多,酒盅盅舀水,耐不住久长,你们要打,要耗,我陈叫山都奉陪到底!”
野狼岭上。
土匪们一听说是陈叫山,顿时就炸开锅了!
“陈叫山不是跑船去了么,咋赁快就回来了?不会是诈唬咱哩吧?”
“管是不是陈叫山,这回是真的把咱围住了,你瞅那底下冒的烟,狗的些在做饭哩……”
“怕个锤子,陈叫山也不是神仙,有本事,他腾云驾雾飞上来呀!”
“对哩,咱就守岭上,他把咱们能咬了?”
山下喊了一阵,忽然又不喊了,静寂一片,从崖上朝下看去,一束束太阳光,闪烁着一个小圈,一个小圈,岭下的树木,笼罩在红红绿绿紫紫黄黄的光里,令人感觉眩目,啥也瞅不清楚……
山下有人喊话,土匪们似乎硬气得很,坚定得很,山下忽然不喊话了,土匪却又有些慌张了……
人家在山下,广阔的地方,想弄啥弄啥,咱守在岭上,就这么大一块地儿。
人家在下头,说攻就攻,说撤就撤,说留就留,说走就拍屁股走了,咱在山上,就只有一个字守!或者耗!
有三四个土匪,蹲聚一圈,低声地说着话,末了,便跑到伙房去,找伙房头子问话。
“瓜槌,你给我们透个实话,咱粮食真的不够吃了么?”一个土匪问。
那个叫瓜槌的伙夫头子,因为熬白米苞谷粥,被土匪们奚落来嘲讽去的,心中本就有气,原本想好好说话哩,经这一问,反倒不好好说了,“问我干啊?要问,问大哥去,问二当家去,问军师去呀!”
土匪们一听这话,遂即散了,再无人吭声……
瓜槌心中对军师嘟囔起来了:兄弟们脑袋别裤腰带上抢的粮食,想吃就吃嘛,还限着省着,那我们上山当土匪,图他娘的个啥嘛?你个狗头军师,上山才几天,屁股连板凳都没暖热乎,就跟我们吆五喝六,指手画脚起来了?真拿你自己当根葱了?老子们一锄头、一凿子建房挖道时,你连野狼岭有多高还不清楚吧?
山下。
陈叫山领着兄弟们喊完话,退回到窝棚区,陈叫山嘴里咬着那截猫尾巴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其余人皆未听出陈叫山的叹息,惟独高雄彪留意到了,便走过来,蹲在陈叫山身旁,“叫山,想啥呢?”
此际,陈叫山心中忽地牵念起船队来了……
之前来野狼岭时,吴先生曾提及过“只围不打”的战法之钱粮消耗问题,陈叫山满口答应,说那都不在话下。
可是,如今船队到底到了哪里了呢?侯今春、三旺、面瓜他们,究竟何时才返回呢?
那十几箱子的金银财宝,随便打开一箱子,兄弟们敞开肚皮,每天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