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你已好多日未作画了,整日就在那儿坐钓,却又未能钓得一鱼。”一个年纪七岁左右的孩童在亭舍呼喊着。
老者笑了笑,随即便站了起来,收好了鱼杆,拿着簸箕说道:“好好,阿翁这就作画!”
老者缓慢地趟过溪水,来到了对岸的亭舍。
而两孩童早已经备好了文房四宝,正等着他入舍作画。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孩童问着老者:“阿翁,你想画甚么?”
老者反问着他:“你想阿翁画甚么?”
没想到年纪较小的孩童打岔道:“阿翁阿翁,九灵想要阿翁画这片山林!”
老者放下了簸箕,摸了摸孩童的脑袋,点头道:“好好,阿翁就听九灵的,画这片山林!”
老者坐在了桌案边,看着眼前铺着的画卷,他闭上眼睛,回想着这里的一景一色。
从远景看,此处山峦叠障,崇山对垒,绿意盎然。
从中景看,则是树木浓密挺秀,山溪间搭一小桥,潺潺流水从桥下淌淌而过。
至于近处,则是自己盘坐于溪边,独自垂钓,神情悠闲,溪右的吊脚楼中自己的两个孩童正倚窗观看。
此情此景,老者不由得乐了起来。
这样的桃源般生活,正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握笔一挥,尽情地开始作画起来。
至于那两个孩童便在一旁静静观赏着。
不多久,老者便停下了笔墨,欢喜地看着眼前这幅作品。
随即,他便在图的右下角署款着:“嘉靖壬子秋八月晦日,彭城钱谷制。”
“阿翁,阿翁,我看看!”
“阿翁,阿翁,我也要......”
......
“先生,先生。”
楚河愣了愣,回过神来,发现眼前正站着一位年轻人,他尴尬的说道:“先生,时间已经到了。”
楚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过了二十秒的观赏时间了,于是便准备离开。
但是没想到谭先林却叫住了他:“哎哎,楚河小兄弟。”
楚河回过头,看着谭先林,问道:“怎么了?谭庄主。”
“楚河小兄弟不觉得这幅图有什么不妥么?”谭先林指着身旁的《钱谷青绿山水图》说道。
楚河这才整体地看了看整幅画,他随即便发现此画的裱料为旧青色花绫,而绫边有磨损,其中还因轴片破损用褐色花绫抱住地杆。
虽然台上的光线不足,但是楚河还是能够看到画边上有些白色的旧霉斑和水迹。
“这......这是一幅需要修复的山水图?”楚河疑惑道。
谭先林点点头:“对的,若是到时候有买主想要修复的话,我大可以推荐小兄弟你,毕竟你是许爷请来的人。”
“谭庄主客气了,我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学生,这么珍贵的名画,还是得由更加专业的文物修复师来才行。”楚河解释着。
谭先林大笑着,“我一直觉得大多年轻人都会自信满满,然而你却不一样,一味地放低自己的位置,少有少有。”
随即,楚河便走下了台,回到了许一鸣的身旁坐了下来。
许一鸣见楚河的心情还有些激动,便问了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这幅山水图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楚河和许一鸣说着。
许一鸣“噢?”了一声,“你想要么?我可以买下来给你。”
“不不不。”楚河有些惊讶,连连说了三个不字,“这幅画很名贵,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价格就能买下的。”
许一鸣点点头:“的确也是,毕竟这是一幅残次品,不值得。”
“你瞧见了?”楚河很是意外,因为即便是他在台上,如果不留意边上的霉迹和花绫,他都会被这光线给成功干扰到。
许一鸣摇着头,但是他指着侧台上的灯说道:“一般来说,拍卖会上的第一件都是残次品,然后再利用灯光的效应,让你在台上不容易看出来,接着呢,你拍下之后,他就会介绍一个文物修复师给买主,至于要怎么修复,那就是买主和文物修复师的事了。”
许一鸣深知着拍卖的潜规则,他继续问道:“谭先林是不是和你说,会推荐你修复那山水图?”
“嗯嗯,的确是的。”楚河觉得这许一鸣的确是料事如神了。
很快,对这副山水图感兴趣的人都上去看了一遍,并且都给予了很不错的评价。
“好了,这幅《钱谷青绿山水图》开始竞价!一百万起价!每次举牌加五万!”谭先林开口着。
话音刚落,有人就举起了牌子。
谭先林立即说道:“22号先生举牌,一百零五万!”
“一百一十万!”
“一百五十万!......”
“......两百一十万!第三次!还有没有!”
谭先林环顾着四周,确认没有人再竞价之后,便敲了敲锤子,笑着看着松鹤老人道:“松鹤老先生,这幅画是您的了。”
松鹤老先生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上了台,亲自收了这幅山水图。
他囔囔着说道:“这幅画,我自会修复好,谭庄主就不必介绍了。”
谭先林恭敬地拱了拱手:“松鹤老先生的修复技术那可是在江南一带都是出了名头的,我哪儿还敢班门弄斧啊。”
楚河看着一旁的许一鸣,发现他的确对这副山水图不感兴趣,连一次牌子都没有举过。
至于,他究竟在等什么,楚河就想不出了。
紧接着,拍卖品一件接着一件的呈上来,而许多人也都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