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温灵儿睡得很舒服。睡梦中,她嗅到了哥哥身上的气息,时隔数十年,小女孩终于等到了哥哥,虽然只是在睡梦之中,但是傻灵儿向哥哥保证,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的,一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傻灵儿会好好照护自己,傻哥哥你呢?
温灵儿在梦中痛哭着,她不愿醒来,醒来面对一切,面对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将来即将要发生的事。
她也是个弱弱女子,也有害怕,也需要个能够依赖的人。
只是那个值得她依赖的人早已不知所终。
三天后,温灵儿冉冉的睁开了眼。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想一直睡下去;活着很累,倒不如一死了知。
就像从前在《外省人散文集》邂逅过的散文诗:
走了,你现在是一道青烟,晃荡于山林,
留下一堆白里发黄的骨头,尚有余温点点。
谁曾触摸死亡带给躯体的寒冷?
谁曾听到一位老人丧子的哭声?
谁曾独坐秋风仰望流星的划痕?
看着白花花的被褥,满是刺激性的药水味扑鼻,温灵儿心里很烦躁,她右脚用力一蹬,弄的病床都上下摇动,只是可怜了柔嫩的脚踝。
“灵儿,你醒了?”坐在床头的赵可可露出茭白的牙齿嬉笑着。
“可可…”温灵儿一时没有忍住,抱着赵可可哭了起来。
“可可,我好怕,我害怕那晚死的人是我们…”
“我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
温灵儿内心在崩溃的边缘疯狂试探。
她放肆掏嚎着。
把心中的恐惧说出来,心里好受的多了。
她明白这个道理。
人生犹如一首歌,音调高低起伏,旋律抑扬顿挫;人生仿佛一本书,写满了酸甜苦辣,记录着喜怒哀乐;人生又像一局棋,布满了层层危险,也撒遍了道道机遇;人生恰是一条路,有水穷山尽的坎坷,也有柳暗花明的坦途。
只是弱弱女子接受时间较长罢了。
“灵儿,别怕,有姐在呢!”赵可可拍着胸脯,紧紧的抱着温灵儿,胸口紧贴着温灵儿不知所措的胸腔。
见温灵儿渐渐恢复了气色,赵可可在温灵儿耳畔轻语:“灵儿,其实在我刚醒来之时我也挺害怕的,我也怕死,怕亲人离我而去,更怕亲人需要我的时候自己先走一步,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得接受,我的心中有爸爸妈妈,还有你呀!你不是还有你哥哥吗?”
“灵儿,我们必须学会坚强,学会照护自己,这样才能够照护别人。”
不得不说赵可可是个好闺蜜,在温灵儿受难后,她不离不弃,一直守护在她身旁,她用尽毕生所学,教闺蜜为人处世之道,用自己最言简意赅的话来解闺蜜的心结。闺蜜是最好的老师。她们共同进步,一起承担着来自生活各各方面的压力,她们不会抱怨,面对生活,她们仍旧会笑颜如花。
有此闺蜜,夫复何求。
“可可…”温灵儿喊了一声,止语凝噎。
“别说话,多抱一会,让姐姐感受感受…”
温灵儿没说话。
赵可可一边抱着温灵儿,一边低声慢语、措词婉转道:“叶子的离开,不是风的追求,也不是树的不挽留,而是命运的安排,自然的选择,花开花落,天道轮回,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有时候离开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所有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温灵儿抿了抿嘴唇,细喃:“可可,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谢谢你这些天为我做的事,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
“说什么谢,真的是,咱们什么关系,哼……”赵可可傲娇的抬了抬头,斜了一眼温灵儿,看着温灵儿水灵闪闪的目光,赵可可噗嗤一笑。
“是时候该找个男人照护自己咯。”
温灵儿眉开眼笑:“那也得看找不找得到。”
赵可可轻笑,捏起兰花指:“上次说的那个小哥哥是谁呀!”
“勒个,勒个……”温灵儿抵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何是好,反正,自己对他勉勉强强,凑合着用可以。
“脸都红成这样了,羞呀,咦咦咦……”
“你们在干嘛?”病号房门被推开,黑色风衣酒红发女子大步迈进。
“???”
“警官,您怎么来了。”温灵儿不解,自己最近并没犯罪。
赵可可抢先回答:“灵儿是她救了我们。”
温灵儿托着脑袋,努力回忆起那晚发生的事。
自己杀人了不假,可那是自卫。
自己也控制不了呀!
“警察姐姐您请坐。”温灵儿巴结着,主动缩回腿给古诺妍让座。
“咳咳……小嘴挺甜的呀!”古诺妍毫不客气的坐下,正视温灵儿。
“哪有哪有,警察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温灵儿试探性的问道。
“随时!!”
古诺妍的回答令温灵儿大吃一惊。
杀了人警察姐姐都不管的吗?
莫非她没有看到!
不对!
满满的套路!
“警察姐姐我觉得我嘛。”温灵儿支支吾吾。
“说。”古诺妍媚眼如丝,眨了眨,暗示着温灵儿。
“那个,警察姐姐,我觉得自己的思想觉悟不够高,我请求待在您的身旁陪着您,那晚的事与可可无关,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温灵儿说到这里,眼里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