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棘觉得很累,并不想跟这小丫头过多纠缠,只是挥了挥手,便回了院子。
皙尔看着络棘,莫名的红了眼眶,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络棘泡在水里,闭着眼睛回想这次的事情,这次机缘巧合去到女娲冢让她想起了很多旧事,白泽也好,阿嬴也好,故人都已经不在了,只剩她自己一个人,真的有点难过呢。
络棘抬起手,看着光洁如滑的手臂,画血咒时放血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千百年都是这样,不会老,不会死,就这么一直活下去。
络棘摸着手上的戒指,突然想起了那个人。
“真是…奇怪呢。”为什么要这么迁就她呢。
今晚的月就像一个小小的月牙,就像…某人留下的牙印。一景看着他家公子手上的牙印,不用想就知道是络棘的杰作。一景摇了摇头,再这么下去,公子怕是要栽在那个女人手里了。
“公子。”
“说。”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络姑娘啊?”
桑稚挑了挑眉,“我表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一景差点梗死。得,当他没说。
书生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递给桑稚。“公子,有关那个人的信。”
桑稚随手接过,扫了几眼信纸,“让那边多盯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书生点头。
“公子,我们的人来报,那个人最近应该会对那个小公子动手,我们是否要先告知络姑娘?”
桑稚捻着那张信纸,“暂时不必,络络那边你也多盯着点,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过来告诉我。”
一景点点头。
桑稚看着手上的牙印,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
络络,你迟早会是我的。
台州
纵横学院内有一处密地,唤作无穷极,乃是纵横学院院长陆伯庸的住所。
纵横学院乃是院长陆伯庸联合司隶候府与固封候府共同创建的。
陆氏一族天纵奇才,千百年来一直稳坐纵横学院院长之位,绝不卷入皇室斗争。相传陆氏一直是一脉单传,历代家主只会有一个妻子,一个少主。
在陆伯庸这一代,纵横学院到达了千百年来从所未有的鼎盛。
陆氏扎根在台州,陆伯庸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把家主之位传给他的儿子陆离,而他自己则在学院闭关。无穷极中有一所极为隐秘的竹屋,与竹屋遥遥相对的是陆伯庸的闭关之处。
在众多竹子的掩盖之下,平时是难以发现竹屋的存在,更何况无穷极也不是谁都能来的。
当然了,人不能轻易来,不代表飞禽走兽不来。
当第九只灵雀被少女扣在竹篮下边时,一位青衣女子走近竹屋。
“冬半,你又在抓灵雀。”
被唤作冬半的少女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却是长相惊艳明眸皓齿,灿似骄阳。
“竹娘,你来看我了。”少女雀跃地扑进竹娘怀中。“这里我快待烦了,除了竹娘跟爹爹,就没有跟我说话的人了,我整天就只能跟灵雀玩。”少女嘟了嘟嘴,撒娇道。
竹娘笑了笑,“冬半乖,你爹爹给你的功法你可有勤勉修习?”
少女点点头一脸骄傲“我早就会了!”
她是谁,她可是爹爹的女儿,她才不会给爹爹丢脸呢!她爹可是全学院最厉害的人,她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竹娘摸了摸少女的脸,乖孩子,只可惜你生在陆家,注定只能在你爹的羽翼下默默无闻的过一生。但这如果能保住你,那也是好的。
在冬半的记忆里,她是在无穷极长大的,从小便只有爹爹跟竹娘在照顾她。可是爹爹好忙,所以竹娘不在的时候,她就只能自己玩。
她问过竹娘为什么爹爹会这么忙,竹娘告诉她,她爹是纵横学院的院长,是五州第一了不起的人物。
她第一次对于外面的世界有了向往,可是竹娘跟爹爹说外面太危险了不让她出门。
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的,那个穿歉缋凑业爹的时候她偷听到了,学院的学生在这几天将会出发去往皇都试炼。
于是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冬半看着床上的瓶瓶罐罐还有各种符咒发愁…带什么好呢?那就索性一股脑扔进包袱里好了,噢对了,为了不让爹爹跟竹娘担心,离家出走的文书还是要准备好的…万一被抓回来,也不会死的太惨……当然了,上边只是说她出去散散心,不日便回。
只是,冬半刚出无穷极便发现一个问题——她迷路了。
这个,当然也不能怪她,毕竟她也没有出门过,所以…
“所以这到底往哪走啊?”冬半看了看四周围这长得一模一样的路,挠了挠后脑勺。
远处似乎有微弱的灯光在林间穿梭,且看这斑驳的影子定是不止一人。
冬半想了想,朝着光亮之处悄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