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展瀚哲送进了医院,医护人员二话没说就把展瀚哲直接推进了急救室。
秦晗玥在事务所众人面前那一向盘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微微凌乱的散落几根发丝,即使有着大黑框眼镜的遮挡,也掩不去眼眸的焦灼和慌乱。
这里全都是事务所的人,就算她再担心再伤心都不能出轨于秦特助的面具……现在的她,还是秦特助,不能肆无忌惮的表现出对自己对深爱着的情人的关切与担忧。她只是助理,他只是老板,仅此而已。
到底为什么会晕倒?严重吗?是什么病?
在展瀚哲身边陪伴的这五年里,她从没见过他生过大病,就连行冒都是寥寥无几,像这样毫无征兆的忽然晕倒在她面前,简直就是绝无仅有甚至她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秦晗玥紧紧握拳,咬紧牙根努力不让秦特助的面具崩溃掉。
他不在,她得替他稳好军心!他一定会好起来!因为他是展瀚哲,一定没事的!
秦晗玥给自己打气,转过身来,维持住秦特助平板冷静的表情,“老板不会有事的,大家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工作吧,我在这里就好。”
“你怎么知道老板没事?”谢虹语反唇相讥,冲到她面前,带着愤怒和嘲讽,“老板躺在急救室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居然还让我们回去工作?秦特助,在你的眼里只有工作最重要吗?你只看的到钱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老板在你的办公室里晕倒,这件事我还没有找你问清楚,现在你让我们回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是何居心?”
秦晗玥一怔,看着眼前的谢虹语,竟一时之间被步步紧逼到说不出话来。
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
她不过是想偷偷的陪着自己爱的人,她不过是想事务所的事物能正常进行,她不过是想做好秦特助、秦晗玥该做的事。
这么平常普通的要求,却被问‘是何居心’?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要这样被质问,要这样被怀疑?
这还是那个几个月前由她亲自面试,连看一眼面试官的脸都会害羞的脸红的单纯姑娘吗?为什么她……现在这样陌生?
谢虹语的咄咄逼人取得了很好的成效,下一秒,刚刚还都是有些惊慌失措的众人似乎这一刻都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齐用或愤怒或鄙视的眼神瞪着秦晗玥,有细碎的附和声响起,一下子像有一条分界线化开了楚河汉界。
谢虹语带着惊鸿事务所的人是一队,而秦晗玥孤军奋战。
看看她五年来兢兢业业在惊鸿的付出最后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不过来只有几个月的一个人的几句挑拨,她就成了意图谋害老板的恶毒同事。
始终是一个人。没有人需要她,没有人在乎她。她做的比所有人都多,可最后她是所有人的敌人。
敌人。
展瀚哲不需要她,惊鸿不需要她。
她这五年的付出,是为了什么呢?
她暗淡了眸子,撑起最后一丝倔强正欲反驳,忽然医生一脸严肃的跑过来,“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是急性阑尾炎,现在要做阑尾切除术,需要有病人家属的签字。”
要做手术?
秦晗玥觉得大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爆开,瞬间竟一片空白,忽然感觉有些晕眩,她踉跄了两步,幸好后面有栏杆撑住她,才不至于狼狈的跌落在地。
家属签字……瀚哲和展家的关系那么差,他们根本不会过来为他签这个字!就算是愿意签字,时间也根本来不及……况且,她也不知道展瀚哲所谓家人的电话。
她对他的了解这样少。
那么自己可以吗?她是陪了展瀚哲五年的助理,是守了他五年的情人,能算得上是亲人……吗?能……签字吗?
才发现,自己原以为是能更靠近展瀚哲的两个身份,到最后居然一个都上不了台面,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一个都帮不上忙。
不行!
她必须要签字,时间来不急了!纵使暴露身份她也顾不了太多了!
正当秦晗玥上前一步准备说话之时,却有一道娇俏的身影比她更快的走到了医生面前,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他的未婚妻,可以签字吗?”
未婚妻?!
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秦晗玥瞪大了眼睛,面前所有的鲜艳色彩全都瞬间成了黑白,身边人物面貌都模糊不清,声音纷纷攘攘喧喧闹闹围绕着她却没法将一个字听进耳朵里去。
未婚妻。
这三个字就算三座大山,轰然移来,然后,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
她静静的看着一声略带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谢虹语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也静静的听着谢虹语真的像是个主心骨似的向大家微笑鼓励道,“你们都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大家的……”
人潮都从她身边散了,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伫立着。
好久,她像是从给一个噩梦中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拨打一个最近越来越熟悉的号码,“景逸,是我。我现在在你们医院的急救室外……不,不是我,我很好,是……是他。急性阑尾炎,要做阑尾切除术,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危险吗?小手术吗?那……太好了,有什么要注意……”
不知过了好久,展瀚哲觉得自己像是被锁在一个幽暗的空间里好久,几度要拼命挣扎着跑出来,却屡屡碰壁,寂寞孤冷的空间里,他不停的跋涉奔跑,但路好像是没有尽头。忽然有一道光在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