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下巴拄着刀柄,乌黑的长发,在凄楚的寒夜里,肆意的飞扬,劲风鼓动着他洁白的衣袂,如一团灿烂的云华,绽的逍遥而脆弱,孤苦而伶仃。
“琪儿琪儿”当眼泪渐无知觉的从眼中流淌出来时,一丝苦涩味道,咽进干涸的嗓子里,心底的苦翻涌而出,酿成了一杯隔夜的酒,凄楚而无味,辛辣而刺鼻。
众生皆入夜,我独醒,星风乱。梦魂断,启潇情,青衣孤寒醉!
翌日凌晨,朝阳扑遍星驰,魂歌飒起清寒,仲夏手持一柄桃木梳,安静地坐在地上梳理着自己过腰的长发,狡黠的眸光里,却不时闪过一丝可爱的笑意。
仙弦伫在一座钟楼前,不知在想些甚么。
柳雨然与妄夫子坐在一旁,不知在交谈些甚么。
唯有于尊独自依着墙角,双眼望着长天,凄楚的面颊,愈发的清瘦寂寒。
仲夏心底略有一丝难过,若是曾经,这丝难过一定很强烈,如今淡了些许,无非是更加深知她这位哥哥的内心,谁也无法拯救,唯有他自己才能助他脱离开这片牢笼。
天渐渐的亮了,亮的明澈,令众人的心意更加的彻骨而闪耀,仙弦双手弹拨着怀中的铁琵琶,一曲曲游荡的琴音,坐落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城池中,那些躺倒在广场上的铜制车马,或者手持刀斧的青铜巨人,此刻似乎都成为了她的听众。
叮叮咚咚,玲玲叮叮。
那微风混合着这时起时歇的琵琶,寂寒的冷风,似乎都暖了些许,那从白石地板上涌出的嫩芽,竟在一瞬间冲破了天际,如此玄奥,如此神秘,这世界似乎都为之而倾倒,为这美妙而善良的女子,为这群心中怀着善念的独行人。
或许有朝一日,他们会各奔东西,但他们相信,彼此并非单调的线段,他们总会相遇,不期而遇,或者早有预谋,因他们是如此放不下彼此,如此倾心于彼此,尽管他们非兄非弟,非姐非妹,却胜似手足,而这便是这个世界上的诛境者。
风渐渐地散了,仙弦手中的铁琵琶,也再次被她收入了包裹中,众人打理好行装,再一次踏上征途,他们的世界在远方,一个遥远到没有传说的地方。
破碎的琉璃,在脚边发出零碎的声响,几人漫步于荒芜的街头,心底不免多了些愁楚与悲郁,“这是何人的手笔,这么大的一座顽城,竟无一丝生机,甚至连骸骨也未露出半分”仲夏心有余悸,道。
于尊沉吟道:“这倒不似一座人间城池,这人嘛!也非人,而是你等梦中的魂灵,昨夜你等是否梦见过漫天遍野的魂灵啊”,于尊脸上渐露出一丝肃重之色,他这话一出,便是连妄夫子也瞬间变了颜色。
“哥哥,你是怎生知道我等的梦境的?难道你也”仲夏犹疑地望向于尊,又将视角瞥向仙弦和柳雨然等人,她们脸上却也是仲夏一般的无奈与苦楚。
于尊朗声大笑,道:“我昨夜倒未入梦,但你们梦中的情景,我知三分罢!”
柳雨然道:“于大哥,莫要自谦了,我等的梦境确如于大哥所述的那般,是吧,仙弦妹妹?”
仙弦点了点头,白皙的脸上,已隐约挂着几行清泪,道:“但我梦中还出现了太玄哥哥,太玄哥哥他不会有事吧!”
于尊笑道:“你的太玄哥哥,不过是你睹物思人罢了,你手上的那张绣帕是
否是你太玄哥哥赠予你的”
仙弦一愣,头慢慢地低了下去,那白皙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细声道:“于大哥说得无错,这确是太玄哥哥赠予我的,不过人家心里事,你莫要都说出来嘛!”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会了解你的心里事”
仙弦扭捏道:“可你你明明说的一说一个准嘛”
于尊焕然一笑,道:“这叫猜嘛!难道你真以为你于大哥,能看透你的心事?所谓一猜一个准不就是这般道来的?”
“好罢!那于大哥我等该如何是好?”柳雨然脸上带着一分忧色道。
“自然是睡觉”一直未言语的妄夫子,一语惊人道。
“你疯了罢,臭道士,我等梦中既有这些奸邪之物,却还要入梦,你岂不是在枉害我等?”仲夏撇嘴,一脸不信服道。
于尊道:“道长说得,便是于尊心底想说的话,既是认他为奸邪,那更要迎难而上,这世间险恶非是避之,而是迎击而上,愈怕什么便愈上什么,直至心底的那丝胆怯再也不再,这便是修道”
“好,既然于大哥如此说了,那我等便在此地暂时安歇吧,直至冲破灵魂中的禁锢,再次上路,你看如何,于大哥?”柳雨然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
“也好,只是你等觉得哪里适合安睡?”于尊笑言,道。
“既要睡觉,当然要找安适的场所,可看着尖塔楼阁内倒好似无些桌椅床铺,要说我啊,不如咱就睡马车如何?”仲夏笑吟吟地望着于尊,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慧光,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叹道:“果然这机灵果,就在于尊身边啊”
仲夏气鼓鼓道:“切,哥哥也不想想当初与我初识时,与我是副什么模样,人啊,都在成长嘛!哥哥又何必夸大自己,贬低别人呢?”
于尊大笑,道:“好!好!好!于尊知错了,知错了就不再犯了,好吗?妹妹”
仲夏笑嘻嘻道:“这还差不多,不然我才懒得让你当我的哥哥呢!”
闻仲夏语,就连妄夫子也笑言道:“这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