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该怎么做?!”
终于,她好不容易爬到神台前,向圣母伸出手。
“你上前来。”圣母鼓励道。
“于镜娘……”
梁采梦不由喊她,然而于镜娘恍然未觉,向那神台更近了一点。
“再近前一些。”
又近了些,近到圣母的手抚上她的天灵,接着顺势向下,是脸,是颈,是肩……
“那末,你听好,天地二分,阴阳互通,升清弃浊,聚灵入胜……想要彻底洗去一身污浊……”
她的语气依旧庄严,但他的手,逐渐探向她胸前的衣带,目光也逐渐向下:“……就将衣衫褪去吧。”
于镜娘听从,先脱去白纱外袍。
“再褪。”圣母道。
她便又褪下一件一件衣衫,现在,只身着一件du兜了。
“再褪……”圣母的手还在向下,谁知突然——
“啊——你!”
一道鲜血溅出,定睛看去,原来是她的那只不老实的手上,插了一把小匕首。
“啊——!”骤然,圣母疼痛难耐,狂乱中再挥掌,于镜娘不敌,再一次中招倒地。可她犹能笑得出:“哈……哈哈……你刚才打得我吐血,现在……一报还一报!”
圣母大吼:“信女公然违抗,心不诚!”
“圣母娘娘也会流血,可见你比我等凡夫俗子还不诚——咳咳……”
于镜娘又呕出一口鲜血,便再也无力起身了。
圣母拔去匕首,留下手掌上一个血糊糊的洞,她气急败坏,转而命令梁采梦:“于镜娘公然违抗圣座,留命不得,梁采梦,你替本座将她诛杀,本座就领你前往极乐仙境……”
梁采梦低着头,依旧伏地恭敬道:“小女子肉身凡胎,不欲与姐妹手足相残,还是请圣母娘娘自行施为吧……”
“你!”
“还是说,圣母娘娘已无力处置叛徒?”
甫然,梁采梦抬头,向前翻手就是一掌——正中圣母胸间,一致后者被打落高台,檀宫中的蜡烛因梁采梦的掌风而灭了小半。
“你……也是细作!”高台后,圣母兀自挣扎。
“圣母娘娘还记得所有因你被害的人吗?”梁采梦这才站起身,幽幽道,“哦,你大概不记得了……姚家寨听了你的蛊惑大肆杀人祭天,他们所杀的人中,正有我的情郎。”
“呵……搞了半天还是为个男人。”于镜娘无法动弹,嘴上还是不饶人。
梁采梦不理她,向那圣母道:“枢盟主到来之前,请圣母娘娘不要妄图再作挣扎。安心被天下同盟会捉拿,才是你应得的归宿。”
“哈哈……哈哈哈哈……两名小女子,就妄图将我捉拿?!荒谬!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话音落,檀宫中的蜡烛全部熄灭。一片漆黑中,升起两点绿光,只向梁采梦眼前一晃。
“身体……动不了了?”梁采梦大惊。
……
江山听雨楼会室,正有一场打斗。
那芍药姑娘已跟着严从昔迅速逃离,现在满屋子的江湖人士正打得不可开交。而沈姑娘和枢墨白……宋飞鹞环顾四周:他俩早就不在屋里了。
屋内的情景却是这样的:只见正义的杨回杨掌门一掌劈去,冯乙以剑相接,即将削去杨回的半个手掌,而那了尘师太见此一挥衣袖,缠住冯乙的剑,令之偏了三寸,杨回的手掌就此保住了。
“好!”宋飞鹞一拍大腿,饮了一口酒。
一只椅子飞来,她歪头躲过,正在这时,梁掌门的大刀向冯乙的头上劈去,冯乙使出一招移花接木,将董含往前一推,梁掌门唯恐伤错人,只得收手,换以剑神无名两道剑气,击伤冯乙的膝盖。
“妙!”宋飞鹞又一拍大腿,这一回屋内的剑气刀气四处乱飙,她提着酒葫芦左右躲闪:“哎哎哎,刀剑无眼,离我远一点。”
全场之中,只有她干坐着。
梁掌门终于忍不住了:“宋飞鹞!怎么就你干坐着!”
宋飞鹞摊手,理直气壮:“几名前辈在场,不是有法子将他制住了么。你们南方人打南方人,我北方人不好掺和。”
“侬脑子瓦特了!”董含骂了句。
冯乙因伤半跪,犹自冷笑:“要将我制住?笑话!”
室内一时狂风大作,吹熄了所有的烛火,冯乙眼中亮起两点精光,被所有人看了个正着。
“身体……动不了了……”那几人大惊失色,宋飞鹞端坐一旁,冯乙见此得意忘形:“哈哈哈哈……我教神威,岂止于此,烧!”
就见那一群人,明明身上没火,却“啊啊啊”尖叫个不停,保住自己的身体,真像被烧着似的。
宋飞鹞觉得,她这几日的戏看腻了,摇了摇头,又提起酒葫芦喝一口酒。
冯乙终于发现了不妥。
“你怎么没事?”
“因为嘛……”宋飞鹞起身,穿过发狂的众人,不急不缓地向他走去。
其他人都被魇住了,这屋里,唯有她二人清醒,也就能由她任意施为。
她面对冯乙,摘下了半张面具。
“啊?啊……啊啊啊!!!”
就在看到她残面的第一眼,冯乙便陷入狂态,那是同样如遭火焚的痛苦!
宋飞鹞的面具便又回到了脸上:“留你狗命,我的气还没完全消呢!”
接着丢下一屋子喊叫的人,信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