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
“看去吧。”总管太监悻悻地耸了耸肩。反正在这帮江湖客的眼中,南祁的皇权也不算个什么玩意,目的达到便罢了。
“上面没写日子!”她指出了不同寻常之处。
太监总管眼皮都不抬:“因为皇上来不及写日子,就驾崩了。”
尹惜别又指出一处:“这……口米口米是哪个?宁家不是无人了么?”
白新武笑道:“这名字好怪,感觉像只猫……”
酉常情吐出一口瓜子皮,向宋飞鹞意味深长道:“对啊,口米口米,是谁啊?”
她已经做好准备看她出丑了,这能怎么遍,还能怎么编!
“其实,我刚才就想说,”宋飞鹞请了清嗓子,“口米口米,是先皇私生子的乳名。也就是刚才驾崩的这位皇上的亲弟弟。”
果然,这编得就叫人不能信服了,于镜娘道:“先皇还能有私生子,你这淡扯得也太大了……还有,哪个正常人的名字能教口米口米?!”
宋飞鹞一脸理所当然:“怎么没有,男人嘛,管不住下半身的多得是,这不是很正常,我爹还是个私生子呢……”
尹惜别抡着他的大刀叫嚣:“谁要听你爷爷的fēng_liú韵事,现在新皇在哪里?倒让我们认识认识啊!”
“他不就在你们眼前么?”话头一转,宋飞鹞看向柳怀音。
“啊?!”
“这位小伙子,就是口米口米,”她一拍柳怀音的肩膀,“也就是先皇的——私生子。”
“小柳子?!”
沈兰霜再一次瞪大了她的眼珠子,与此同时,柳怀音觉得自己的眼珠子也快瞪出来了。
“我?!”
但宋飞鹞自有一番道理在:“柳怀音乃苏州人士,自小父母双亡,被玉辰山庄的楚老前辈收养,直至被吴全灭门……你们都称呼他是玉辰山庄的老幺,但其实,你们可知楚老前辈收养他的原因呢?”
不过也确实。在场之人中,除了于镜娘外,其他几个人都是混迹江湖已久的老手,纷纷沉默不语。
众所周知,楚老前辈生前在江湖中德高望重,人人敬仰。他虽有许多个徒弟,唯有这一个姓柳的,是人所周知的他的养子,并不仅仅是徒弟。这个养子武功天赋最为不济,从来没什么存在感,但江湖中人也都知道他备受玉辰山庄的宠爱,只是对他的来历,楚家从来讳莫如深。
宋飞鹞从衣襟里摸了半天,掏出一红彤彤的物什,在空中甩了甩:“大家看!几天前,我们收到周兄的线报,变想找一找吴全,然后在玉辰山庄原址的废墟里,找到了这个!”
“哎呀!那是我小时候的小肚兜……”
柳怀音认出那东西,脸腾地红了,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搞到他的肚兜的,抢她又抢不过,只得大声抗议:“你别把这个拿出来……”
“上面绣了个字。”宋飞鹞继续道,将那肚兜展示给别人看:原来红肚兜的一角,正是绣了个“宁”字。
“嗯?”柳怀音定睛一看,自己都愣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有这字?!
“然后我就想看看皇上长什么样,就带着他过来了,”她把方才那副未完的画展示给众人看,“请看,这幅画与他这个人,是不是很像啊!”
白新武是个捣糨糊的,又因为以前的事对宋飞鹞深信不疑,立刻被忽悠住了,先看看柳怀音再看看那幅画,一个劲儿地点头:“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的有点像……”
“侬勿要十三点,”诚如酉常情想要帮腔的都听不下去了,因为那两人几乎没有像的地方,她也只能挑几个地方说一说,“虽然鼻子和眼睛挺像的,但脸的轮廓不太像。”
好像还真有点像——沈兰霜不多话,她只觉得她的想法被那两人带跑偏了。
唯有于镜娘坚持己见:“我看你是胡说八道,哪里像了!”
尹惜别道:“不是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儿……”
“小柳子,你果真是皇家私生子……?”沈兰霜再也忍不住,先给柳怀音使眼色:你要不是,你就眨眨眼!
“我……”柳怀音还以为沈兰霜使的颜色是有什么暗示在,顿时应承下来,“是!”
竟然是真的——沈兰霜不禁大吃一惊。
“然后皇上临终前找到一本手札,”宋飞鹞提醒他,“小伙子,皇上给你的手札呢?拿出来。”
“呃……哦……”
他摸出那本手札,递给宋飞鹞,后者直翻到某一页:“这里,他写了他老爷子,也就是先皇,临终前告诉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当然这里没有写那个弟弟的名字,不过他死前亲口告诉我们,那弟弟乳名就叫口米口米!”
柳怀音半张着嘴盯着她:大姐,你编,你接着编!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于镜娘无法冷静了,她现在想去皇城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恭请皇上登基,操办先皇的后事!”于是,宋飞鹞毫不恭敬地把柳怀音又提走了,“皇上万岁万万岁——麻溜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