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常情的袖中藏了一把剑。
准确来说,是一把只有剑柄没有剑刃的剑,而且剑柄因年久锈蚀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乍一摸,感觉就像个铁疙瘩。要不是曾见过这玩意,她是万万不会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明晦剑的。
更没想到的是,宋飞鹞轻易就把这把剑给了她,于是,找到吴全的任务,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离开皇城已有一段时间,她就走在他们身后仔细观察。
宋飞鹞说了,四个人中有一便是吴全假冒。她对她的消息来源不感兴趣,只关心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所以她眼前现在有四个人,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余四个人,每一个都有可疑。
……
“为什么!你为什么把明晦剑给了她!”
沈兰霜听完前因后果,怒气冲冲地欲冲出门,被宋飞鹞喊住。
“站住!”她道,“太危险了,你不是吴全的对手,说追去也无济于事。”
沈兰霜回过头,半是不解,半是气恼:“那对酉常情来说她何尝不是危险,她甚至不是你的对手,你却把这任务给了她?!”
“因为她让弦安诊断出自己身染重病,快死了,”宋飞鹞终于坦白了这个事实,“她说,她当了一辈子刺客,怎么说,死前都想做一回英雄。”
一旁,柳怀音忙不迭也重重点头。
“可是……”沈兰霜看向那两个无动于衷的人,品着他们的话头,还是一跺脚,冲了出去。
“沈姐姐……”
“算了,由她去吧,”宋飞鹞按住柳怀音的肩膀,“这世上,如她这般的人,理当越多越好啊。”
……
她跟在他们身后,慢慢摸向袖中……
“荆姑娘,你没事吧?”
忽然,她的动作被打断了。周峥竟然回过头来,他面上带着关切。这个男人从在皇宫开始好像就对她有些在意,而且其实仔细一打量,他的长相也颇为英俊呢!
“哦……呵呵,我没事。”酉常情的色心起了,一把抓起他的手撸了两把,不经意间,袖中的剑柄掉出,撞在周峥的手心里。
当然,他不会认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只看得出这是个黑乎乎的……棒子!
“姑娘,你……袖子里……”周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眯着眼睛打算好好看一看,酉常情握住了他的双手:“我袖子里,是不是又粗又硬?”
“这……”
周峥好歹也有点岁数,立刻以为她袖子里是那啥玩意,脸腾地红了。
酉常情更绝他有趣起来:“哟,说两句就脸红了。看周先生的年纪差不多也该是不惑之年了,难不成至今还是个雏儿?”
“不要脸。”现场听到黄段子,尹惜别受不了了。
“哈哈,不要脸?我当时谁说呢,老尹,是你啊?”酉常情冷笑两声,丢下周峥向他走去,“前盐帮的叛徒,投了漕帮门下,现在装得倒是人模狗样!”
白新武开始打圆场:“哎呀,不要吵了……”
酉常情便调转枪头向白新武嘲讽道:“你也是,成天就会捣糨糊,混了盐帮那么久,要不是那姓宋的送你一程,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从贵州调回江南来呢。”
“我就说一句,你怎么什么人都喷,吃火药啦?”
一直没怎么发话的于镜娘倒因为同为女人的身份附和起酉常情:“说得就是,你们这些男人向来做事不牢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屁股后哪个是干净的。”
两个男人被两个女人挤兑心存不满,尹惜别不禁道:“于姑娘,你也不能这么说,你现在是枢墨白的心腹,枢墨白是个男的,你敢说他屁股不干净?”
“他……”于镜娘一愣,鼻孔又翘了起来,“哼,他高风亮节,你俩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根小指头!”
酉常情笑嘻嘻地缠上来:“啧啧啧,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不经意地”,袖子里的那一根又露出半截,戳了戳于镜娘的后颈。
幸好后者没有察觉。
于镜娘只恼道:“你又胡说什么!”
“不是吗?我说实话呀!你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烂,怎么就觉得枢墨白好?难不成你喜欢他?”
“我没有!”她愣了下,“我也没说他好,只是说……他比一般的男人,强多了。”
尹惜别摇摇头:“你就紧抱你那枢盟主的大腿吧,这个人早晚惹事,你也跟着倒霉。”
于镜娘在他背后白了他一眼:“你嫉妒他么?”
“我还希得嫉妒他!”尹惜别粗着嗓门道,“他现在两帮里可不受欢迎,好多人可希望他死哪。”
一言甫出,周峥惊讶了:“怎么会这样?”
“你们不知道么?他借铲除谳教之名,动了两帮不少人,再继续下去,就要在两帮帮主头上动土了。两帮帮主明面不说什么,可是暗地里会不会有所腹诽,谁知道呢。”白新武为他们解释道,接着耸耸肩,“当然,这事对我可没什么影响,我就一混混日子的。”
于是,在一阵无言中他们进了一座林子,林中道路四通八达,白新武犹豫了会,终于驻足,向几人一拱手:“罢了,就在此地别过吧,希望与诸位下一回再遇时,还是朋友。”
“没错,别过!”尹惜别一见也跟着辞行。
酉常情一把揪住了白新武:“慢着,何必这么急呢?都是盐帮的人,你还得和我一起回去复命呢。”
白新武一心急着回家,对酉常情很不耐烦。
“这……有你回去复命不就行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