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云能理解村民们的朴素情感,和大城市里的人相比,他们在生活上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陋习,可是他们的想事情的方式却比城市人更简单:恩怨分明,喜恶明确。
像陈牧这样,为了村子里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让村民们挣上钱,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好人、是亲人,他们会尽自己一切的能力去报答他。
雅喀什村的村长库尔班江就曾经语带唏嘘的说:“幸好这小子的户籍不在这儿,不然他要是来我们村子选村长的话儿,肯定得全票当选,一点悬念都没有哩。”
管仲云听了感觉特别好笑,陈牧要真为了个村长把户口迁到雅喀什村来,那才是奇事儿呢,值得上热搜走一回。
库尔班江是雅喀什村村民中唯一崇拜管仲云的,因为他看过管仲云的一部电影,自称是粉丝,他对管仲云毫无保留,什么话都愿意说:“管老师,你不知道,不仅仅是我们雅喀什村,你有机会可以去北边的巴扎村,或者托万哈迪勒库村,还有就是新的他们那里的人原本比我们更穷,现在这小子把游客带过去,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村子里就差把这小子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哩。”
库尔班江看了看营业室的方向,接着又说:“这一片荒漠上有十几条村子,原本小牧的农家乐只去我们那几条村子,所以知道他的人不算多。自从陈医生来了以后,她一条村子一条村子的去做义诊,大家就都认识她了,顺带也知道了带她到这儿来的小牧,再加上最近修学校的事情,现在这一片住着的人啊,都认小牧他这个人了。”
管仲云听着忍不住好笑,这么一个夏族年轻人,能在西北的荒漠上得到本地人如此深刻的“爱戴”,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
陈牧不知道外头有人正说他,连打了两个喷嚏以后,他打着呵欠醒了过来。
走出帘幕,看见阿娜尔古丽和圆圆正在饭桌上喝着粥,他打了个招呼,自顾自洗漱去了。
等洗漱完毕,他给自己舀了碗粥,坐在饭桌的一边随口问阿娜尔古丽:“你今天就回去了是吗?建研究所的事情准备什么时候办?”
维族姑娘用纸巾抹了抹嘴,挺了一下自己那高傲的熊部,说道:“是,我今天要回去一趟,我已经和我爸说好了,钱和人他帮我找好,只要我和你把事情定下来,研究所的整体设计图很快就能出来,然后工程队会开过来根据图纸施工。”
还要设计图……
陈牧突然觉得自己的钱包生出一丝疼痛感,忍不住问道:“你准备花多少钱来建研究所?”
阿娜尔古丽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已经问我爸要了五百万,钱是应该够了。”
五百万……
这特么是坑啊!
陈牧觉得自己被坑了,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蛋儿,只觉得从前老妈说得真是没错,娶媳妇儿就得娶勤俭持家的那一款,把长得漂亮的小妖精娶回家,是要败家的。
一出手就五百万,典型是没做事先花钱。
与其花那么多钱来建研究所,还不如弄几个轻骨架的板房先把事情做起来,等以后有了成果再盖房子。
“……”
陈牧无语了,暗忖着这时候如果说退出,会不会表现得太怂。
不过对他来说,怂点没关系,关键是不能乱花钱啊。
这五百万如果按照昨天晚上商量的,他要拿百分之四十,那就是两百万了。
两百万啊……这特么拿他去切块按熊掌的价格卖,也卖不出那么多来。
看见陈牧没说话,维族姑娘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很豪气的摆了摆手:“放心吧,虽然建研究所的钱你要出百分之四十,就是两百万,嗯,可研究所没修起来的时候,你可以先欠着,等以后有了钱再还……”微微一顿,她又调侃着说:“如果以后还是没钱还,我不介意你用其他东西抵债的。”
陈牧真想立即回一句“你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不是钱,其他什么的都行”,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曦文从房间里出来了,好奇的问:“陈牧,你欠人多少钱了?”
“啊?”
陈牧怔了一怔,摇头:“没有啊,我没欠人钱。”
“我刚还听阿娜尔说你欠她两百万呢。”陈曦文转头看向维族姑娘:“陈牧是欠你两百万吗?”
维族姑娘看了陈曦文一眼,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陈曦文想了想,说道:“那……这两百万我替他还,可以吗?”
维族姑娘眨了眨眼:“他欠我的钱,为什么要你还啊?”
“我……”
陈曦文皱了皱眉头,看着维族姑娘说:“反正有人还你钱就好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维族姑娘坚定的摇摇头:“不行,他欠我的钱他自己还,我凭什么要你的钱啊?”
“你……”
陈曦文和维族姑娘相互对视着,突然都不吭声了,客厅里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变得凝固起来。
陈牧有点没回过神,实在闹不清楚这两人到底发什么傻,两百万在她们嘴里好像怎么感觉那么轻飘飘的,跟块厕纸差不多。
倒是小胖妞看得兴奋极了,眼底亮得像是要发光,嘴里一直无声的喃喃着:“原来现实中真会有这样的事情啊……并不是只有里才有的……偶买噶,忒刺激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维族姑娘先笑了笑,转头对陈牧说:“好了,事情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