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升高的温度将鱼玄机从睡梦中惊醒,三藏正坐在帐篷里面,落帘被打开,阳光从外面射了进来,他望着远方痴痴的发呆。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外表与内在照的一清二楚,疲惫,病态。
“怎么了,今日没找到人家么?”
这是鱼玄机第一件想到的事情,这已经是他们的第六日了,在沙漠中存活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对于那些常年生活在沙漠中的人是如此,对于才步入沙漠的新人来说更是如此。
“走吧,兴许再走几步,就找到了。”
三藏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的底气,沙漠太大了,人烟也太稀少了,走了数天,天上鲜有见到飞禽,地上也难得见到走兽,连畜生都很难在这个地方生存。
两人再次收拾行李上路,两只骆驼比起昨天显得更加疲惫了,但是脚上的速度却也不慢,虽然一直都不快,但终归还是保持着平稳的速度前进。
沙漠从来都只有两个季节,那就是夏季和冬季,分别在白天和晚上,偶尔会下一场雨,但谁又能这么好运,在临死之前会遇到呢。
沙漠中的动物很少,少到根本见不到,但植物很多,相对于动物来说,但沙漠中的植物大多有毒,或者带着坚韧的树皮和锐利的刺,对于沙漠中的新手来说,比缺水更严重的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救自己一命,也不知朝着哪里走能找到救自己一命的东西。
这已经是三藏他们出行的第七日了,他们仍然没有找到人,甚至连棵植物都看不到了,越往沙漠的深处走,这样的情况只会更多。
“三藏,你说我们会死么?”
鱼玄机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有气无力,她感到自己的内脏已经干裂了,她不确信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明天,也许下一秒。
“我们马上就会找到人家了。”
三藏仍然说着这样的话,这句话他说了几天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人家。鱼玄机早已对这句话有了免疫力,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句胡话,但听到这句话后,身体又本能的多了一点力气。
两只骆驼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它们也应该到了自己的极限,但它们仍然坚持向前走着,一路上没有发出过一声的鸣叫,连撂担子不干的行为都没有。
“三藏,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这里吧。”
鱼玄机认为这应当是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实在没有力气坚持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即便昨晚睡得很好,他也有一种想要永远睡下去的感觉。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两只骆驼也不会。”
听到三藏这样的话,鱼玄机有些想笑。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安慰我和自己,还记得最后一口水是我喝的,他难道不渴么?”
想到这里的鱼玄机,下意识的朝着三藏看去,他还保持着一副得到高僧的模样,甚至右手还有力气放在自己的胸前,嘴角的微动像是在诵念佛经,只不过干枯的嘴唇和苍白的面容,完全隐藏不了他身体的真实情况。
“你看!”
三藏突然说出的两个字,将鱼玄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她沿着他的手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座辉煌的宫殿,圆顶、白墙,不同于大唐的建筑,却又有另外一种韵味,虽然相距的有些距离,但她能清楚的看到宫殿外,行走的人,他们头上裹着布,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奇奇怪怪,但是突厥人穿的衣服,也挺奇怪的。
“我看到了,看到了,那是人家,我们赶紧去,我想要找个地方洗个澡,然后喝上一大碗的水,我想要吃上热菜,然后舒服的躺在床上,睡上个一天一夜。”
这是出行以来,鱼玄机最开心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胯下的骆驼跑得更快一些,不过它却仍然保持缓慢的行动,好像对眼前的人烟无动于衷。
三藏此时诚心的呼了一声阿弥陀佛,连日以来的诵经念佛看来也是有用的,内心对佛祖更加虔诚了许多。
两人一扫颓势,求生的渴望,给了他们无穷的力量,他们甚至没有感觉到一点的渴,身子也没有一丝疲惫,就像才进入沙漠的那一刻一样,充满了力量。
骆驼仍然保持匀速前进,夕阳即将落下,他俩走了好远,也没有走到两人想到去到的地方,随着太阳落下,那辉煌的宫殿也彻底消失,道路旁行走的人群像是在对他们挥挥手,道了一声再见。
“怎么会,宫殿呢!人群呢!”
鱼玄机扑倒在沙滩上,随着宫殿的消失,地面再次恢复到了荒芜,其实她早该知道是幻想,因为他们朝着宫殿走了许久,却没有拉紧一丁点的距离。
“鱼儿,我觉得明日定会遇到人烟。”
三藏继续劝慰着,很难相信他的心底莫非没有一丝的动摇,两只骆驼趴在了地上,示意今日就在此休息,它们应当已经很累了,却从没有抱怨一句,也许对于它们这种经验老道的动物来说,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常态了,常年行走在沙漠中的骆驼,又怎么会没有经历过这些。
鱼玄机还跪在沙子里,朝着远方看去,她幻想着那宫殿会再次出现,两人便不用累死累活了。
三藏忙着搭帐篷,看着鱼玄机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去劝,但他相信只要继续走下去,朝着固定的方向,便一定会遇到人烟。
夜深了,两只骆驼睡得很好,因为身边的帐篷在夜晚中很安静,没有谁还有精力窃窃私语。三藏紧紧的将鱼玄机抱在怀里,也许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