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首,望向手中洁白如寒冰的青禾,与倒映于其上的自身脸庞,轻叹一息。
本以为,扶流将剑扔给他,是想炫耀几分自己的实力,或是想羞辱他,让自己的对阵多几分趣味——可在看来,扶流可能仅仅只是真的不需要这柄青禾而已。
‘若自己的手掌就已是天下最锋利的刀刃了,那再好的绝世神兵,恐怕也只会成为自己的累赘罢了。’
她大约是这般想的吧。
王满修紧闭双眼,仰首长吸一息。
虽已无万全之策。
却仍可玉石俱焚。
所言‘救一人、杀一人’。
要救的,可不是我自己。
王满修睁开双眼,俯首直视扶流;亦直视其身后南方二十里外的,虽不可见、却记忆犹新的孟岳城;更直视那千里之外,只存依稀记忆的萍水城。
倏然提剑,毅然横执。
但愿,燕姑娘已平安回家。
但愿,殷少他们全身而退。
但愿,荣都尉不会责怪我。
我王满修,指不定,要以此地为冢了。
就见白衣一瞪双目,启唇沉声。
“我有一式,可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