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西点了一柱香,仰着头看着那一张黑白照片,轻轻地把香给插上,声音低低的:“在那里还好吗?”
她又苦笑出声:“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四周,空荡荡的,像是随时会有人从门口走过来,手里拿着药,很淡地注视她:“你该抹点药。”
顾安西垂了眸子:“我也去看过他了,他一辈子就会那样了。”
这是师娘的选择。
顾安西站了很久,才走出院落,出去时轻轻地把门带上。
她仰了仰头,宋佳人要嫁人了,从此会少了一个人对他牵挂吧,不过,不记得也好,不记得的话,他就永远只是薄家最小的儿子,薄爸爸的弟弟,而已。
她又走了几步,就见着薄老爷子和薄夫人站在那里,薄夫人手里拿着贡品。
顾安西过去,轻声开口:“今天是祭日啊?”
薄夫人握了握她的手:“你还没有出月子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说着又叹气:“今天是薄情的生辰。我和老爷子过来给他上个香。”
顾安西沉默了。
薄夫人拍拍她的手,柔声说:“既然你都来过了,就回去休息吧,也不枉你叫他二叔一场。”
她这话,是屏弃掉师父的称呼的,薄夫人也有意把薄情那段不光彩的过去抹掉,一旁的薄老爷子听了还是蛮感动的,老眼睁多大的,可怜巴巴儿的。
怎么说呢,薄情总归是他二弟,再说薄情胡闹的时候他也没有管还帮着,所以一提起这事儿他就老脸无光也没有脸面。
顾安西挺听话的,点头先回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薄老爷子摸了过来,顾安西正盘着腿在看电视。
老爷子摸摸鼻子,蹭到她身边,“安西啊。”
顾安西侧头看他:“怎么了?”
薄老爷子轻声叹息:‘难为你还惦记着薄情那小子。’
顾安西的身体僵了僵,好半天才说:“也不是惦记,就是听说宋佳人要结婚了,所以去看看他。”
薄老爷子老脸点点,轻声说:“我也听说了,最近喜事还真不少,可贵大兄弟和小林的事儿也近了,听说江城那老古董也同意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个同意的。”
顾安西淡笑:“大概也是没有办法,再说以我二舅的条件有林霜这样的,真的很不错了,他还能嫌弃什么?”
薄老爷子十分赞同:‘是啊,看着比可贵兄弟之前的婆娘可要好多了。’
他又看看四周,才小声说:“那女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成天板着一张脸凶得很,你薄妈妈虽然也凶凶的,但是长得好看啊,一把年纪了保养得可以,也难怪年尧啥都听她的。”
顾安西哭笑不得:“你不怕被听到啊?”
薄老爷子的两只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怎么就不怕了?这不是有安西小崽子你么?”
他轻咳一声:“刚才在外头看见你还真的是吓了一跳,你竟然敢去那样的地方。”
薄情是薄家的禁忌,他都不敢轻易去的,生怕惹毛了年尧家里那只母老虎。
顾安西一听,就好笑地说:‘你不敢去是因为你心虚,之前干了太多的坏事儿。’
才说完,薄老爷子就颤微微地从裤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来,顾安西一看,竟然是一对紫玉小瓶子,那是老爷子最顶级心爱的东西了,之前她想摸一下都不行,晚上睡觉都放在枕边的。
这会儿,竟然是肯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