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吉玛原本就羞红的脸,此刻正是羞怯得通红。而羞怯中还有几分无奈和苦涩。
月尊白玛拍拍央吉玛的手背,“感情的事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就算有的人一见钟情,如果后面没有好生培养,也是会出各种问题的。颜玛索这个人看似有些顽劣不恭,其实心里冷静得很。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之前也看到了,他看你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或许他心里是有你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就好。”
央吉玛点头。
颜玛索背着采蘑菇的背篓,并没有直接出了竺巴噶举的宫室往山上走去,而是绕到了江央的房间里。
江央美人红肿着双眼,见颜玛索来了,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为颜玛索倒了一盏茶。
颜玛索一把握住了江央美人的手,茶水洒了一地,颜玛索把江央美人搂入怀里,“不要伤心,一切都还有我呢。一切也都是我的不好,若我能早一点知道那霸下酋长的阴谋,就能救出你的家人了,尤其是你的弟弟。他还那么小,都是我的不是。”
江央转过身来,红肿的双眼看着颜玛索,“你已经对我做了很多了,我心里感激不尽。我就像浮萍,没有哪个地方是我真正的家。能有个像你这样的朋友关心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们谁都不会想到霸下酋长竟然会这么留一招,或许是我江央一家命运本就该这么多舛吧。颜医者,你不用自责了,我真的已经很感激了。”
江央和颜玛索所说的霸下酋长为自己留了一招,便是霸下酋长在离开部落时,对部落子民说,如果他在固定的时间还没有发出信号的话,就将江央全家赶尽杀绝。
颜玛索也是出去采药时偶然听探子们说的,江央整夜整夜的哭,让颜玛索的心彻底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开始心疼这个女子,他总希望自己能给她点什么。哪怕一个拥抱,一个微笑也好。
江央美人想要从颜玛索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颜玛索抱着江央美人的手臂却紧了紧,“江央美人,我不要做你的朋友,我要一生一世都照顾你。”说出这样的话,颜玛索也没有想太多。或许感情就是这样,在你不经意间就来了。
江央美人整个人都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一生一世。从来没有人愿意对她这么好过,在霸下的时候,那些男人嘴里说着好话,心里想的确都是龌蹉的事。只有颜玛索,他抱着她时,她听到了他的快速的心跳。那么沉稳有力,那么让她感到安心。
江央美人抬眼,看着颜玛索,“‘美人’不过是在霸下时,对女人等级的一个划分,以后你不用再叫我美人了,只叫我江央就好。”
颜玛索点头,心疼的为江央美人撩了一下额前略微凌乱的发。
江央美人眼里的泪再次夺眶而出,颜玛索轻轻的为江央拭去眼角的泪,“傻姑娘,哭什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照顾你的。我现在要去采蘑菇了,一定要让守卫城门的人知道我最近是经常出去的,也好给我们的离开埋下伏笔。”
江央美人还是有些心忧,“颜医者,你真的已经决定了要跟我一同离开吗?”她说不出‘私奔’这个词,只能用离开替代。
颜玛索点头,“你以后也不要这么生分的叫我颜医者了,就叫我阿颜,或者阿颜哥吧。”
江央美人点头,噗嗤一声笑了。这也是听闻家人离世后第一次笑。
接着,江央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阿颜,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着我冒这个险好了,你在竺巴噶举是不可多得的医者,整个竺巴噶举都需要你。而我,对竺巴噶举而言,没有一点用处。再说了,你在竺巴噶举,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生活,也能为你父母报仇。而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阿颜。”
颜玛索故作轻松和不屑的说道:“我不在乎这些了,对格鲁派的恨虽然一直在我心里久久都无法抒发,但我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想要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了。”
江央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现在的江央对颜玛索而言就是个累赘。
“好了,别想太多了,我先去采蘑菇了,你在家里歇息会儿就睡吧,别再伤心了。”颜玛索道。
江央点头。
江央看着颜玛索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心里愧疚得紧。她这样的医者在竺巴噶举是十分稀缺的,虽然颜玛索一再的强调月尊白玛的医术已经很高明了,可她毕竟是大祭司,现在和教主成亲了,不久就会成为竺巴噶举的圣女。她又怎么能有时间为这么多竺巴噶举的教徒看病呢?
江央想要离开竺巴噶举,也并不是竺巴噶举不好,而是她被人禁锢威胁了二十多年,现在那个一直禁锢她的男人终于被阿旺楠杰制服了,她的家人也不存在了,她也该离开这里,好好享受什么是自由了。
颜玛索强烈要求要跟着江央一起离开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她本以为颜玛索跟其他男人一样,话说得再好听,也终究不过是磨一下嘴皮子而已。却没有想到他是认真的,还为她计谋着如何顺利的离开竺巴噶举。
江央美人折回身,来到木箱子旁,那里面放着她为数不多的零零散散的东西。有一支银发簪,那是她最宝贝的东西。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只是是她的弟弟捡来送给她的,所以她一直当无价宝一样珍藏着。为了这支发簪,江央弟弟还挨了两顿打,霸下的人都说是这兔崽子偷的,唯有她相信这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