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嘴见我没能救活那癌症病人,心下失望,嘲笑我吹牛打屁,离第二代掌门人的要求还差了老大一截,以后还应对我多加考察;小姐见我闷闷不乐,私下安慰我不要泄气,咱们又不做医生,手术失败很正常的,你就别自责了。我恼道,我什么时候自责过呀,我是看不惯张铁嘴那嘴脸,你说茅山秘术总共就我俩两个传人,他非要分出三六九等,这封建等级观念怎么就这么浓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又凭啥屈居人下?
小姐也随声附和,是哦,我也有些看不惯。他一开始还吹他是你的师傅哩,害得我上当做了他的干女儿。
我一愣,这两件事似乎没啥联系啊,怎么搅到一起了?
小姐突然间满脸红晕,嗔道,怎么没有联系?你们可真是算命出身的,说出口的话转脸就忘,你去问张铁嘴去。
小姐说完,扭转身就朝医院外面跑去了。喂,轮到你照料病人了啊,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嚷着,她也不知听没听见,始终没有回头。
回到病房,张铁嘴打完一瓶药水,正在病床上闭目养神,我疑惑地把小姐的话告诉了他。最后劝他道,咱们虽然是算命出身,但人品不能有亏啊,你怎么诱骗人家女孩子做你的干女儿?莫非有啥不良居心?前些年严打时有很多案例哦,许多老不正经以认干女儿为名,玩弄纯情女青年。
张铁嘴大怒跳起,险些从病床上摔下来。你这小子胡说八道,竟敢侮辱掌门师兄,老夫岂是那为老不尊之人?怎能谈到“诱骗”二字?老夫早已看出,那姑娘对你有意,本来答应做个红媒,但看你实在蠢笨,配不上人家姑娘,所以没有向你起,你怎么疑心老夫有甚不良念头?
老张你有没有搞错?我叫道,小姐早有了意中人,已到了谈婚论嫁阶段,还要你做什么红媒?我又怎的蠢笨如牛了?等你病好,哥俩不妨就比试一下,看看术法领悟,究竟是谁更上一层。
张铁嘴露出一副忧愁模样。老夫自从恶灵附体,术法修为,比以前确有退步了,不过家业传长子,入门有先后,终究还是我做掌门,又何必比试?今后本门须要立下规矩,定要以德服人,不可恃才犯上。
“不可能呵,那姑娘听到我要给她保媒,满心欢喜,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正在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呢,怎么她又另有情人?老夫阅人无数,难道又看错了?”
我说老张你总吹嘘阅人无数,怎么不说说自己犯下的无数谬误?咱们不谈这个也罢,且谈谈如今的费用问题,你的身体已经好转,不日便要出院,只是费用开支过大,咱们钱数差了不少,还不知道怎样解决呢。
张铁嘴哭丧着脸说,我一个病人有什么办法?那个绝症病人亲属虽不来继续吵闹,无奈老夫术数不准的名头已经传出,这几日门可罗雀,如何是好?
幸而下午小姐就送来了不少钱,足够我们出院的费用了,张铁嘴和我连声称谢。
张铁嘴大动感情,对小姐说,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身边也没有亲人照顾,多不容易啊,你这笔钱我们一定要还,还要加上利息,恩,不知道现在银行的利率是多少啊?
我看小姐被张铁嘴几句话说的眼圈发红,连忙把她叫出了病房。“真的很谢谢你的,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第一次定定地直视着小姐,由衷的表示感谢。
小姐瞟了我一眼,眼圈更红了。“你谢我什么?我一个人出门在外,没有亲人,有谁来照顾我啊?”
我看她眼里珠泪滚滚,眼看要滴落下来,禁不住在心里暗骂张铁嘴。年轻姑娘远离家门,本就多愁善感,你怎么哪壶不开拎哪壶?
“我和张铁嘴真的非常感谢,以后我们一定常来看你。对了,你不是有廖师兄照顾你吗?等你和廖师兄大婚的时候,我们一定登门祝贺,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我正为自己说话得体而得意,不料一个手袋猛然击打在我的面门上,眼前金星乱闪,顿觉天旋地转,朦朦胧胧中,只见小姐一张俏脸已憋得通红。
“你这个混蛋胡说八道什么啊?!”小姐气势汹汹地冲我嚷了一句,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却看见几个闲人饶有兴趣地跑过来围观,只好闭住了嘴,她再也不看我一眼,手袋也不要了,掩面疾走,等我回过神来,小姐早已冲到医院外面不见了。
我郁闷极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小姐这么漂亮,怎么性格上喜怒无常?是不是美女都这样?怪不得俗话说,家中有三宝,丑妻薄地破棉袄。
张铁嘴看我眼睛浮肿,着小姐的手袋怏怏不乐地回来,就知道我又闯了祸,嘲笑我说,你这小子这一辈子没有女人缘,看来光棍是打定了。不过这样也好啊,专心唯一,更容易超出尘世,早成大道。
过得两天,张铁嘴完全康复,早晨结完出院费用后,他买了一些礼品要到小姐那里表示感谢,我让他把那只手袋送还给小姐,自己留在医院里看管行李。看着张铁嘴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不觉十分惘然,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也随之远去了。
时间过了中午,张铁嘴仍然没有回来,我只好锁上病房的门,到医院门口的杂食摊上吃饭。午饭时分,门口众多的杂食摊上人声鼎沸,嘈杂喧闹,吵得人头晕脑胀。我吃不惯当地的小吃,看见远处的一处烧饼铺里食客稀落,便买些烧饼充饥。
“两个烧饼,多少钱呢?”我一边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