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呀!“几个靠得最近的徒弟一声大喊,纷纷向四处奔逃。|其中一个徒弟危急中突然起民间的治鬼秘方,据说女鬼最怕男人露出下体,于是百忙之际把自己的裤脱下一半,不料这样一来跑得稍慢些,被那个白衣女人抓住一只手臂,一道绿芒如流水般流过他的全身,那个徒弟立刻象抽去了脊梁骨一般萎顿在地上,转瞬间成了一堆骨髅。
张铁嘴大急,眼看要被那女鬼各个击破,气得直跺脚。这些徒弟平时就是一团散沙,碰到这样的凶恶场面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顾得上别人?个个抱头鼠窜。须臾又被那女鬼抓住一人,绿光到处,一副骨头架子轰然倒地,摔得七零八落。
“喂,这是我的徒弟!”张铁嘴跳脚大喊,那女鬼倏然转身,一缕绿光向张铁嘴迎面袭来。我心中大急,全身真力源源流至,手中风雷交加,直奔半空中女鬼的白色身影,那女鬼飘身闪过,那缕绿光在半途中遽然加速,折射向我的面门!
我骂了一声,这女鬼当真奸猾,竟然也声东击西的战法,当下来不及躲闪,只好鼓动真气全力抵御,至于能否抗住却心中无底,只好听天由命。“嘭”的一声巨响,我只感觉到犹如被一块巨石击中,热血涌向喉头,心中烦闷欲呕,睁开眼再看时,那白衣女鬼已从半空中一头栽了下来。
我大喜过望,虽然不明白这女鬼怎么突然象一只被射中的鸟一样坠落,但却知道痛打落水狗的道,未等那白衣女鬼身形落地,我手中的掌心雷已经连环发出,立意要把那女鬼彻底毁掉。这么多天自己已经过多次战斗,却没有一次象今天这样心惊,毕竟这是个女鬼啊,来自于一个未知的世界,即便没有这次争斗,这只女鬼的出现也把我的所有信念击得粉碎。
眼看我的掌心雷就要击中那女鬼的身体,不料一团火球挡在那女鬼前面,引发了雷爆。巨响声中,那女鬼重新飘向半空,向远处急速遁去。
我看了一眼火球的来向,张铁嘴正呆呆地站在那里,那团火球竟然是他发出来的,这老头失心疯了啊,莫非见到女鬼也吓得神智不清了?
那女鬼飘在空中,月光下好似一只纸鸢,我再也不肯放过她,在地上紧追盯住。我师卢生不讲鬼神,不语怪力,认为神道设教为“淫祠”,颠倒黑白,惑乱人心。鬼神如小人,喜怒无常,善恶不定,出尔反尔,不可轻信,明智之士,须敬鬼神而远之。
卢生在天书中曾出一个概念,对通过鸾坛等形式的迎鬼降神、灵媒的鬼神附体所谓仙佛借窍等现象进行了解释。人死之后,魂魄自行离体,百日后自行消失。百日内魂魄如机缘巧遇,遇到元气相同者即可能借窍附身,也有那些无知无识的聚阴之魂、具有一定灵力的鬼仙之流时常借助降灵的仪式和气氛显现灵验,或知过去未来之事,或言生死祸福之魇,只不过这些灵验往往似是而非,实不足信。现代科不讲魂魄,只讲心意识,唯一区别,不过是不愿意将意识物质化而已。
但今天这只吊死鬼魂的出现,却打击了我最初的信仰,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抓住这种不应该存在的东西。这种恐惧心,与其说是害怕这只鬼魂,毋宁说真正害怕的是自己信仰的崩塌。
约莫两个时辰,半空中那女鬼渐渐下落,在一个斜坡上站定。我紧跟着停住脚步,看了看四周,不禁吃了一惊。这面斜坡太熟悉了,正是那太常婆婆玄阴星占的修行之地。只不过物事人非,太常婆婆现在已身化婴儿,那个山洞也不知道隐藏在何处,或许也已经随着玄阴星占的消亡而永久关闭了。草木无情,犹自郁郁葱葱,那棵松树依旧枝繁叶茂,斜坡之下,一丛丛灌木在月光下反射出昏黄的光晕。
我远远地站在那女鬼的背后,留神戒备。其时正当皓月当空,百步照影,那女鬼白衣飘飘,披头散发,单从背影上看简直就是一个仙人。
空气中隐约有一丝波动,似乎有什么飞行的物体正在远方的天空逼近。我向空中望了一眼,只见云影乱渡,月光如水,并没有什么异常。
“年轻人真是张铁嘴的弟子吗?”那女鬼并不回头,声音似有似无,在月光下竟似有形有质。
靠,这女鬼真的认识张铁嘴。我早就怀疑张铁嘴和这女鬼有一腿,今天晚上张铁嘴用霹雳神火阻挡了我的掌心雷,更是印证了我的法。这厮哪里是为了省钱,分明是和这个吊死鬼找个幽之处啊奶奶的,不到张铁嘴人老心不老,比我这个大龄青年还沉不住气。
那女鬼见我不说话,缓缓回头。我吓了一跳,这女鬼面目姣好,分明是一个中年美妇,哪里是我象中的青蓝色鬼脸?
“你,你不是吊死鬼?”我有点口吃,忍不住退后了半步。这白衣女人虽然形如鬼魅,闲静下来时举手投足,却有一种贵妇气质,明显不是那个吊颈农妇。
什么吊死鬼?年轻人胡说八道。那中年美妇奇道“你既是张铁嘴的弟子,难道他没起过我?”
我呸了一口唾沫。既然这女人不是吊死鬼,我就不害怕了。世上阴魂无数,我和张铁嘴早已见多不怪。
“张铁嘴这厮哪里配做我的师傅?我是他的师弟。怪啊,怎么多日不见,他和你勾搭上了?这也太…太那个了。”
“你既是他的相好,怎么又滥杀他的徒弟?幸亏我术法高深,不然定被你的阴火烧成骨髅。啊哈,实话说吧,你和张铁嘴相好不成了,惹怒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