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第十军,此时正在秘密的集结之中。
时间已经到了十月份,秦川在上海清晨淡淡的雾气之中,看着平安街前方的那片废墟。
他们在昨天一天的时间里,重新在平安街构筑起来了防线,等待着日军的进攻。
巨响声从远处的江面上传来,在那些薄薄的雾气之中,一发发舰炮的巨大炮弹,从江面之上飞来,径直降落在闸口阵地上方。
整个88师的防线,这一次都在日军舰炮的猛轰之下颤抖着。
日军的炮击结束之后,便是步兵的冲击,在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的战斗之中,88师的士兵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日军的进攻套路。
在猛烈的炮火之中,临近苏州河的银行金库,已经在昨天的时候,便被改造成了野战医院。
陆成霜戴着口罩,原本明亮的眼眸,此时已经充满了血丝。
她此时正在手术台上,给最后一个没有手术的伤员,进行着手术。
因为麻药缺少了,此时手术台的这个伤员,只能在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之下,让陆成霜缝合他小腿上的伤口。
这个伤员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小腿被日军三八大盖儿打穿的无名。
炮火猛烈,剧烈爆炸引发的地面震动,让陆成霜也不得不时常停下来,等到手术台稍微平稳的时候,便抓紧时间缝合无名的伤口。
“你不疼吗?”陆成霜一边缝合着无名的伤口一边道。
无名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蹙,但是却没有喊一声疼。只是看着自己正在被缝合的伤口。
三八大盖儿的穿透力很强,但是其杀伤力却不是很大。如果换成其他的子弹,因为空腔效应,十有八九是要将她小腿肚子上的肌肉给咬下来一块的。
而三八大盖儿细长的子弹,却只是在无名的小腿肚子上留下来一个小洞。
护士在给陆成霜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从昨天到现在,陆成霜已经给十多名伤员进行了手术,期间几乎没有任何时间休息。
“疼!”无名轻声说道。
听到无名的声音,陆成霜抬头看向满脸炮灰,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无名。
“女的?”陆成霜眉头一皱道。
无名点头道:“怎么了?你也是女的。”
陆成霜不再说什么,继续给无名缝合伤口。
终于,在炮弹爆炸引起的不断摇晃之下,陆成霜总算是给无名缝合好了伤口。
“你缝合的真好,比我阿爹缝合的更好。”无名对一圈圈给自己伤口缠绕着纱布的陆成霜道。
陆成霜笑着说道:“你真勇敢,拿着枪和那些男人一起上战场。你杀过小鬼子吗?”
无名伸出手指头来,开始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认真的算了起来。
“25,26····”
最后无名伸出自己的手指来,然后对陆成霜道:“三十一个!到现在杀了三十一个了。”
听到这话,陆成霜笑了笑,心中却在想着真能吹牛。
从手术台上下来,无名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发现那里还有些疼痛。但是她也不管这么多了,拎起来手术室门口的狙击枪和作战背包,就一瘸一拐向金库外面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陆成霜叫住无名道。
无名转过头去,然后指了指平安街的方向道:“去打仗啊!打仗营座会给我糖吃!”
这样说着,她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而后一瘸一拐的向战场上走去。
陆成霜和身边的医生护士们都楞在了原地,因为那个身形有些瘦弱的无名,此时正在用她自己的行动,来诠释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秦川在防空洞里面打着哈欠,昨天晚上他带着手下的士兵们,演练步坦协同战术,一直折腾到深夜。
虽然只有四辆缴获的日军坦克车,可是秦川还是想要利用这些坦克车,来歼灭更多的日军。
他有些困倦的检查着手中的枪械,而在他身边的三营士兵们,正怀抱着步枪抬头看着防空洞黑漆漆的洞壁。
不时有灰尘和泥土落下来,日军炮弹爆炸引起的震动,有时候甚至足以让一些防空洞出现垮塌。
“营座,糖!”
昏暗的防空洞里面,拄着巴雷特狙击枪的无名,一瘸一拐的走到秦川面前,伸出白嫩嫩的手掌道。
看到无名回来了,周边的三营士兵们都有些意外。
“腿不是还没好?来这边干什么?”秦川问道。
无名拍了拍自己手中的巴雷特狙击枪道:“杀鬼子,拿糖果啊!”
秦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无名,你赶紧回去好好养伤,别在这里胡闹。一会儿小鬼子就要冲锋了,我可没有时间背着你回去。”
说完,他便从怀里摸索了半晌,掏出来了一枚糖果,塞到无名掌心道:“这一次你的任务是,好好养伤!知道吗?”
看到那枚糖果,无名脸上便露出淡淡的笑意。在她的眼神之中,秦川甚至看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得意之色。
“是!营座!”无名向秦川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便又拄着巴雷特步枪,一瘸一拐的向后方走去。
这个时候,日军的炮击声音渐渐消失。
在闸口阵地外围的日军,立刻开始对88师驻守的阵地,发动了全面进攻。
清晨白色的雾气,和炮弹爆炸产生的硝烟混杂在一起,让周围的空气看上去都是灰蒙蒙的颜色。
秦川带着三营的士兵们,进入了被日军炮弹给轰击的七零八落的平安街阵地之中,然后利用日军步兵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