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的表情变化太大,嗤笑一声:“你这笨鸟大晚上不睡觉,坐在院子里吹风吹傻了吗?”
我早就习惯了他对我的冷嘲热讽,可是,他怎么会来这里呢,难道是昆仑境外王母设下的术法如此的薄弱了吗?
我问道:“你是怎么进来昆仑的,又是如何寻到我这里的。”
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支青色的羽毛道:“不知是哪只笨鸟落了一支羽毛在我殿中,被我捡到了,这不,只好循着她的气息跟来了吗。”
竟是我初次去到饮冰宫中落下的羽毛,不想他居然一直收着,我伸手想夺回我的羽毛,他动作比我更快,又把它收回了袖中。他见我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好笑道:
“子夜星升起了有一会儿了,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思念心上人吗?”
这人实在有些烦人,我撇过头道:“我们昆仑是小地方,不知司夜神君深夜驾临是为何?”
他见我有些不高兴了,于是正色道:“那日你与那凶兽缠斗,见你负伤,而后玄女把你带回了昆仑,我不过是放心不下你于是来探你罢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有一点高兴,高兴之余又想到,月风时常说自己只是个司夜小仙,他却能通过王母设下的结界,既然连他都可以进来昆仑,那容鹤呢。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我就赶紧打断!容鹤是天帝,心怀六界,何况他此时应有大事要去做,怎么能被这些小情小爱牵绊住呢!只是月风此番来探我,我心中感谢他,我记起之前答应了要请他喝昆仑仙桃酿的酒,于是启出一坛来,上次我们喝着酒,聊着聊着就醉了,他好像还教我认星星来着。
酒过三巡,今夜越喝越清醒,我想问他容鹤的消息,他只说自己因着这个仙职生活得日夜颠倒的,也不常见得天帝,推说自己不知,但是近日里天宫处处戒备,郡尉神君召集了十万天兵,想来是不太平。
果然如此,此番我更加确定了,容鹤处境本就艰难,那日耗费神力暂时封印了凶兽九婴,我受伤之后,玄女说他看起来疯魔了些许,他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模样,不知为了救我又是费了多少气力,让玄女把我带回昆仑应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是为何,他要待我这么好,我们仙人的寿命漫长,不过只是几月的相处,他到底是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呢。
容鹤登位以前的日子过得不好,他偶尔提起也从不见怨愤,就好像那不过只是一段经历一般,他是我记挂在心好几百年的人,我总想把我能有的最好的都给他,可是我偏偏拥有得少,此番,我到底该如何才好。
月风见我喝着喝着不说话了,他道:“我知道你担忧天帝,你放心吧,他既有这个气运登上天帝尊位,必不是随意就能被人拉下来的。”
天微亮起,他起身告辞,走之前他给了我一个紫玉雕成鱼形的佩饰,说道:“若是你想离开昆仑,就握住这个佩饰念唤潮咒,我会前来助你离开。”
我从未学过什么唤潮咒,还未来得及细问怎么使那决,月风就化成一道光离去,我握住那个玉佩呆在原地,月风既能进的来这昆仑,他也必然能带我出去。
小翠鸟起得很早,她见我独自在院中,一坛酒在桌上,却摆着两个杯子,有些生气道:“桃栀姐姐,你昨夜跟玄女姐姐一起对饮为何不叫醒我呢!”
说来玄女只说今日要走,却不知她何时走,于是我紧赶慢赶跑去她的院中,玄女的住处跟王母离得甚近,我到时她正在为王母清扫院落,说来我才知道她本是天宫中人,后来我们昆仑落寞了,她还是对王母不离不弃,在昆仑住了这么久,若不是领了王母的命去天宫襄助容鹤,或许我们今日还是像以前那样,天天打打闹闹,懒懒散散的度日。
此时天还未大亮,她知我是来送别她,于是对我招招手,我上前去,她把手中的扫帚郑重地交到我手中,我初来瑶池时,她就盼着我接她的班,如今道:“已是到了秋日了,你要每日来院中为王母清扫落叶。”
我点点头,她又摸了摸我的头道:“你的伤还未大好,好好养着,等着王母出关。”我突然有点想哭,我紧紧地握住扫帚,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她看着我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我道:“玄女,你放心去搞事业吧!我会好好在昆仑等你回来的!”
她被我逗笑了,说:“放心吧,等我回来一定带你去天宫,你这两天都闷闷不乐的样子,我都懂的!”
说来我只知道这世间万物有灵,只要得了机缘,万物皆可得道,可我年岁尚小,不能看穿遇到的仙人的真身,那日我回了自己院中,翻遍古籍,方才找到唤潮咒的来处,这是呼唤鲛人的咒语。原来月风竟是鲛人吗?怪不得他在自己的住处养了好多尾鱼,被我吃了一条小鱼他就追着我要拔光我的毛。
该不会他养着的那些小鱼是他的亲戚朋友之类的吧,真是罪过罪过,我本来还觉得他甚是小气,现在心里有了些许的内疚感。
玄女走了之后,这昆仑境就更冷清了,小翠鸟整日与我相伴才可排遣几分寂寥,我以前没有离开过昆仑的时候,虽然觉得日子平淡,却不曾感受过现在的滋味,我除了早起去为王母洒扫落叶,便是整日待在桃林里,给小翠鸟说外面的见闻,桃树老头还是那般闲散样子。
我有几次想问问他关于那神鸟青鸾的事情,他只说他化形是在青鸾离开昆仑之后,想说再多也无法。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