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小孩子在大人的圈子里一般是很难说上话的,毕竟人小嘛,谁又会听一个孩子胡说,但是人小,也是一个优势,毕竟童言无忌嘛,就算是小孩子说错了话,做错了事,通常也会被人原谅,谁叫人家年纪小,而且长的可爱呢。
比如说现在,王全早就体会到了难缠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哪怕自己是一县之长,可是面对一个四岁的小孩,难道你还能用官威去压人家不成,万一把他弄哭了,自己君子谦逊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可若是放低姿态去和这个小孩说话,这个小孩还不爱搭理你呢。
“这位也是你家的公子吗?”王全早对徐峥徐静问道。
“正是,正是,这是我家三弟。”徐峥徐静急忙躬身道。
有了这两句话承上启下,王全早扭头面对徐德善,露出了和蔼亲切的笑脸问道:“小公子,你的两位兄长文采这么好,你可曾读书了吗?”
面对王全早,徐德善屁股都没有抬一下,干脆的回绝道:“没有!”
徐峥徐静一看,不能叫自己的这个弟弟给自己拖后腿啊,于是急忙说道:“小弟谦虚了,读过,读过,文采不在我等之下。”
王全早道:“既然读过,如今祭拜范夫子之盛事,小公子不如也作诗一首,叫我等评判一下如何?”
王全早的这一番举动,哪怕放到东京汴梁城里,也没人能够跳出毛病来,就算是宰相家的孩子被王全早这样一夸,也会乖乖的听话,然后被大人夸奖一番。
但是徐德善就不,就是要出人意料,就是要和王全早对着来,徐德善连头都不抬,道:“大人,别听两位兄长缪赞,小子当真没有诗词可说。”
文人嘛,就是要有谦逊之礼,你看看那些秀才们,一个个迫不及待,哪里有什么君子之风,这个孩子还知道再三谦让,多有礼貌,王全早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比谦虚,既然前来祭拜范夫子,便一定有些情感,小公子畅所欲谈,全当告慰范夫子了。”王全早仍旧耐心,最重要的,这样能够叫自己有一个台阶下。
徐德善这次抬了抬头,认真的看了王全早一眼,说道:“大人,我还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跟着家里的哥哥凑热闹来的,我都没有见过范仲淹,你能指望我有什么感想。”
徐德善的话 ,说的很现实,说的很直接,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无论年龄大小,听了这话,都不由得老脸一红,哑口无言,一时间就冷了场,道理很明显,人家小孩子没见过范仲淹,在场的这些人又有谁真正见过呢,今天聚在这里,还不是各有各的目的,无病呻吟,沽名钓誉。
徐德善一番话的效果很明显,王全早果然再也问不出来什么话了,很尴尬的站在这里,好在马长
青有些眼力,看到情况不对,急忙走了过来,对王全早道:“大人,时辰差不多到了,该是到了祭拜范相公的时候了。”
王全早有了这样一个台阶下,如蒙大赦,急忙从徐德善身边走开了,看样子,还颇有些狼狈不堪,这一类,他算是真正理解了马长青对徐德善的评价是一个什么意思了,果真厉害,果真难缠,同时暗暗发誓,自己要是再去招惹他,自己就把姓倒过来写。
看见王全早走了,徐德善仍旧低头喝茶,倒是气坏了徐峥徐静,两人一边一个,埋怨徐德善坏了自己的好事,本来县令看自己二人顺眼,还夸奖了自己两句,可是到了徐德善这里倒好,两句话就把知县给弄走了,这样一来才不是连带着自己,也被知县讨厌了。
徐峥徐静早知道徐德善是个什么脾气,什么手段,论气吵架,十个徐峥徐静捆在一起也不是徐德善道对手,两人抱怨了几句,也就没有了办法,只能瞪着眼睛看接下来的祭拜仪式。
本来这样的祭拜放在晚上是最好的,不过高阳县地处边境,位置稍微有些敏感,晚上是要全城戒严的,王全早邀请的有是全县的名人,县城里不少,城外更多,人家晚上也要回家不是,总不能这么多人晚上都留在县衙过夜吧,于是祭拜的时间便选在了临近傍晚的时候。
说起仪式,倒也简单,看看村子里死人了什么样,这个仪式也差不多,甚至要更简单一些:在正中摆下几张桌子,上面供有范仲淹的排位,一个香炉,旁边摆列有三畜之首,再有些点心果品,下面摆放了一个火盆,里面烧着各种的纸钱之物。
虽然现在的时间比起预计的要早一些,不过说开始了,便也不用再等,有王全早带头,走上前去为范仲淹上香,跪拜,烧些纸钱,说些冠冕堂皇之话,便算是祭拜完了,王全早起来,由下一个人接上。
不得不说,这一次活动组织的还是可圈可点的,现场氛围庄重有序,严肃活泼,俨然进入到了正轨,眼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的都过去跪拜了,马上就要轮到徐峥徐静等人,徐峥不由得有些傻眼。
这种事情,看着简单,哪怕是没有参加过的,照猫画虎,有样学样,也能够糊弄过去,但是今天这一场就不太一样了,由于大家都是文人,最起码也都读过一些书,所以祭拜时候的悼词就要说的有些水平了,你看前面的那些人,早就为此打好了草稿,悼词里,语境沉痛而悲伤,追忆一下范仲淹平生,同时还要夸一下自己,再拍王全早一通马屁,这才算完。
要是这样,以徐峥徐静的文采倒是也能过现编一套出来,但是由于之前王全早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