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诺听了,苦笑一声,回头看了看紫夜洵,说:“比起来脑袋不保,这只脚又算什么呢?小侯爷,你说呢?”
紫韵洵听了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他微微地笑了笑,像是掩饰惶恐一样,说道:“傅诺,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我有没有想多,小侯爷,你最清楚了,何必问我呢?”
“这........傅诺,你真的只有七岁吗?”
傅诺抬起头,擦擦滑落的眼泪,说道:“小侯爷,你觉得呢?”
“小小年纪便就这般,以后可怎么得了”
“别的事情倒是不敢奢望,只求安安稳稳地活这一辈子便好。”傅诺垂下眼帘,起身朝着紫夜洵行了一礼,说道:“小侯爷,我欠你的人情,以后必定当牛做马来报。”
“你言重了,我知道你也不好受,若是以后.......以后你哥哥怪你怎么办?”
傅诺听了,苦笑了起来,说:“怪就怪吧,我又能怎么样呢?”
紫夜洵看着傅诺,轻轻地叹口气。
傅诺走出营帐,把外面的紫韵叫了进来:“你去回京城去,最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少爷受伤了。”
“大小姐,绿芜也不在,你怎么办?”紫韵担忧地说。
“不必担心我,军营很安全,你去让莲香过来。”傅诺看了看营帐里面,冷着脸说道。
“好,大小姐,你保重。”紫韵担忧地嘱咐道。
傅诺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营帐。
大约半个时辰,傅颂长长地舒一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傅诺见傅颂醒了,立刻把药端了过去,说道:“大哥,你好些了吗?快把药喝了。我喂你。”
傅颂有些憔悴,看着傅诺,紧张地拽住了她的袖子,问道:“诺儿,你没有事吧,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大哥,没有受伤。”
傅颂松了一口气,微微地笑了笑:“那就好,诺儿乖,以后不要再骑马了。”
傅诺听了,只觉得心脏钝痛起来,她乖巧地点点头,忍住了眼泪,说道:“大哥,喝药吧。”
傅颂点点头,准备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一阵撕裂地痛,他诧异地说:“我的脚........怎么会这样?”
“大哥,你脚受伤了,你要好好地休息,你躺着,我喂你就是了。”傅诺安慰道。
傅颂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喝着傅诺喂得药。
喝过药,傅颂又睡了过去。
傅诺走到营帐外面,看着负手而立的紫夜洵,悄悄地走了过去。
“傅诺,你看,天上星辰。”
傅诺抬起头来,看着满天挂着亮晶晶的星星,想挂满宝石的蓝色长袍。
“真好看,小侯爷,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猜的。”
“小侯爷.......你应该很讨厌我这样的人吧?”
“为什么要讨厌?”
傅诺抬起头,看着紫夜洵的侧脸,微微地笑了笑。
她想起来了前世,紫夜洵马革裹尸,就觉得一阵悲凉,这般好的人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傅诺,在局里的人,没有人会是简单的。”紫夜洵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小侯爷,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讲无妨。”
“若是有一天,你要上疆场,一定要拒绝。”
“我为何要上疆场打仗?傅诺,你这么有趣。”
傅诺被他这么一问,却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紫夜洵到底是为什么走上疆场,不禁有些懊恼。
“我真是个猪脑袋。”傅诺低声呢喃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说什么?傅诺。”
“哦,我是说万一去,疆场太不适合小侯爷你了,你最好不要去了。”
紫夜洵听了,笑了起来,他低下头,看着傅诺,认真地说:“好,那我答应你。”
傅诺看着紫夜洵凑近的脸庞,忽然脸有些发烫,她伸出小指头,说道:“那我们拉钩,怎么样?小侯爷。”
“好,一言为定。”
傅颂受伤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大家都知道了少将军会变成一个跛脚。
傅大人早朝上,一把鼻涕一把老泪地向皇上哭诉。
皇上答应了傅大人让傅颂回家休养的请求,赐了傅颂一大堆珍宝以示安慰。
下了早朝,紫夜王爷找到了傅大人,朝着傅大人行了一礼,说道:“傅老弟,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让令郎受了伤,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傅大人一脸苦涩,连忙摆手,说道:“王爷,都是我那小女顽劣,偏要骑马,还害得小侯爷背着锅,实在对不住了,王爷。”傅大人給紫夜王爷行了一礼。
紫夜王爷与傅大人一向交情不深,见傅大人没有为难,还如此通情达理,便对傅大人多了几分好感与傅大人交谈了起来。
傅夫人知道傅颂受了伤,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
早早地站在府门口,等着护送傅颂的马车回来,不断地巴望着。
远远地看着马车走过来,傅夫人的心揪成了一团,她紧紧地攥着手帕,努力地忍着泪水。
马车停了下来,傅夫人赶紧迎了过去。
傅诺先是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傅夫人喊了一句:“娘亲。”
看着双眼通红的傅诺,傅夫人擦擦眼泪,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点点头,说:“回来就好。”
士兵们将傅颂抬了下来,傅颂脸色苍白,他看着傅夫人,怕她担心,说道:“娘,别担心,我好着呢。千万别怪诺儿,她昨天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