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姐,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慕容惜霜含羞带怯道。
“霜儿,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不碍事。”柳芷月温柔以对。
“那我还是叫姐姐吧。我从小就盼着能多个哥哥或者姐姐来疼我呢。我跟你说哦~~~”慕容惜霜喋喋不休,柳芷月含笑应和,室内一派温馨。
“柳姐姐,你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心。”慕容惜霜一把推开孟星河。“让开,好狗别挡着路。”
“我说,你对徐兄都那么和颜悦色,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凶狠。”孟星河不依不饶奇道。
“你跟徐哥哥哪里能比了?他跟我爹相识,是故友之子。我把他当大哥。你是怜香居士,女子看见你都要绕路走。”慕容惜霜噘嘴说。
“那我不是得赶紧讨好大舅子。”孟星河凑过头,嬉皮笑脸道。
“你找死,站住。”慕容惜霜气急,两人追来追去,又闹又吵,一路出去了。
柳芷月和徐靖贤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笑了之,回神对视,均有岁月静好之感。
“你下次别这样了,我…”徐靖贤关切道。
“我都明白。”柳芷月嫣然一笑,挡住他未说完的话。
月明星疏,水天一色,长夜寂寥。徐靖贤躺在上蕉湖边草地上,叼着一根草根。他用天蓝长发带束发,穿着同色云纹双鹤锦衣,以鹤首犀毗束腰,实在是貌比潘安,神采英拔。暗自想到连番战斗,灵力恢复愈发快了,偶然灵光一现,感觉金丹瓶颈有些松动。经此一役,几人均有所进益。
他又回想清静池塘水中一吻,情不自禁摸了摸嘴唇,思绪万千。
皓月高挂修竹梢,耳畔忽闻轻笑声。
目如点星藏灵秀,似水柔情露温润。
柳芷月提着六角山水纱灯,款步姗姗。她头顶羽冠镶嵌几颗垂坠明珠,身穿绣着皎洁昙花的银白长衫,腰系水纹淡绿绸带,乌黑青丝及腰,更显得仙姿玉色,雪魄莲魂。月色如霜,清辉朦胧,犹如仙女下凡。
“晚上你没吃够么,午夜还在啃草根。”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纤纤细步,缓缓而来。
“别开我玩笑拉。芷月。”徐靖贤坐起身来。
柳芷月拿出一个白底绣,递给他。他接过一看,里面有几块小巧精致芙蓉糕,一愣:“好久没吃过芙蓉糕了。小时候在宗学,我经常抢一个小妹妹的芙蓉糕吃呢。”
芙蓉花开又一春,身侧不见旧时人。
他捏住一块放入口中,只觉得入口即化,满口余香,细腻清甜。忍不住连吃了几块,大赞:“这芙蓉糕可比丹阳城卖的还正宗啊。芷月你的手艺真是独步天下。”
“你过奖了,靖贤哥哥。”柳芷月浅颦轻笑,乳白裙裾在行走间如月华流动。走进八角亭,他亦步亦趋,并肩远眺。他笑容如婴儿般纯粹,不染俗世尘埃,感染力触动人心。柳芷月看着他的笑颜也忍不住微笑。
绿水幽幽轻烟漫,湖光粼粼如银盘。
夜幽上蕉湖水碧,荷花叶深小舟停。
长夜静寂,八角竹亭下系着一条木舟,两人相视一笑,悄然解舟游湖。柳芷月站在船头,把六角山水纱灯挂船头,桔黄色的灯光淡淡闪烁,衬的肌肤莹白如雪。
良辰美景,她心有所动拿出离梦笛:“此曲乃秋湖月夜。”曲调柔和,古朴典雅,勾勒出恬静淡远的氛围。徐靖贤划着木浆,耳边萦绕阵阵婉转清扬的笛声,鼻尖闻到一股股荷花幽香,不禁微微醺然。
柳芷月轻轻拉过一枝荷花轻嗅,侧头拈花一笑,玉面荷花相辉映。耳畔明月珰晃动,折射幽光,更显得双目犹如星光点点。徐靖贤几乎被晃花了双眼,心中洋溢着和乐之情。
两人相对而坐,朗声阔论谈古论今,既谈论诗词歌赋,又探讨史实兵法,于言笑间指点江山,在比划中精研武学。两人均博闻强识,学富五车,又心意相通,半隐上文即可知晓下文,互相暗暗钦佩,言谈甚欢,颇为投契。正所谓千金易得,而知音难求。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以江水为床,以荷叶为被,小舟随水在江心漂荡。
心悦晓筑内,慕容惜霜一大早端着白粥道徐靖贤房间敲门,半晌无人应答,推门进去,床上被子都没有动过。又去柳芷月房间呼喊,也是如此。院内看见云白蹲在大榕树旁,撅起小屁股拿一细树枝逗蚂蚁,呼唤他也不搭理人。她绕着心悦晓筑,四周寻遍也找不到人。
孟星河跟随一路,到八角亭边看小舟都不在,吊儿郎当嬉笑道:“我昨晚好像听见开门声。他们之间氛围不同,我们不要当电灯泡了。”
慕容惜霜反唇相讥:“你就不担心他们遇见危险?”.
“如果这雩都这么危险,你也不会安稳住了十几年了。”孟星河道。慕容惜霜怒瞪一眼,转身气冲冲回去了。
江上两人忽被杳杳钟声惊醒,睁开双目,天光已经大亮。远眺东侧丘陵山区有一丹霞山岩,露出一粉墙翘檐的宝塔,塔型八面朔风,塔身七级重檐,每层飞檐下都挂有铜铃,铜铃随风叮当作响,高低清脆合成一首乐曲。
既然来到此地,两人起意去庙中游览一番。把小舟系在山脚下,沿着山间蜿蜒小路上去,只见山顶颇为平坦,修建了红墙围绕,七层宝塔门前正中悬挂“慧明院塔”的匾额,路边有一石碑记录宝塔历史和善男信女捐赠记录,言明重修后更名为重光宝塔。
飞鸟踏铃肩头掠,山色积微入眼翠。
涛涛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