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东方芜田地里的庄稼愈发茂盛,长势喜人。
道路旁,鲜花盛开,芳草碧绿,六月火热的情怀,炸出了色彩纷呈的世界,也炸出了许多美丽的精灵。
东方芜无疑是喜欢色彩缤纷的世界的,但现在她没那么喜欢了。
因为,她正饱受蛇毒之苦,原本今夜心情甚好,从官道上下林间小路,凉爽又惬意,谁知,不止她喜欢凉爽,就连毒蛇也喜欢,许是被她的脚步声惊到,一条毒蛇一口咬到了她的脚踝。
她顿时就有些头晕眼花,脚步虚浮起来。
小道幽深,不时传来阵阵虫鸣,聒噪不堪。她能清晰的感觉身上毒性蔓延,身子更是痛处难受。
这样可不行,再不想办法她就要凉在这里。
忍着疼,她瞥见小灰灰心大地伸长脖子,伸长舌头将一颗矮树上的嫩叶往嘴里卷,气不打一处来。
它的主人都快挂了,它竟还有心情去搞夜草吃!
她用尽全身力气,怒其不争的一脚揣在小灰灰浑圆的臀部下面,叱道:“还不快回去报信,找人来救我!”
小灰灰屁股上吃痛,夹着尾巴便往前冲,一边狂奔,还一边发出凄惨的驴叫。
不知是夜太黑,还是毒性太烈,东方芜踹出这一脚之后,眼前顿时昏暗一片,踉踉跄跄往前走了两步,待终于支持不住,身子一软,整个人便瘫倒在路边。
唯不停地唤她,她却只能艰难的抬抬眼皮子。
“主人,你怎么样?”唯的声音响在她脑海中。
“我感觉不太好”她用意识与她交流。
“主人不用担心,这毒不会危及主人性命,最坏的情况只能让主人陷入休眠!”
东方芜明白唯的意思,她们本就是一体,她是主人,唯相当于她的助手,它与她共生。
唯能很快的分析出她的身体情况,并快速做出应对。
没有解药,只能依靠唯不停地修复东方芜体内被破坏的细胞,来与毒性抗衡,东方芜的意识还是陷入了黑暗中。
容西月习惯了坐在院中,每日等东方芜晚归,远远地听得湍急的驴蹄声,起身去接她,出门一看,驴回来了,人却没了踪影,小灰灰站在容西月面前发出一声嘶鸣,又用嘴咬住容西月的衣袖,扯着他。
“容公子,先生回来了?”顾寒从房间出来,一面向门外张望,一面向容西月走近。
容西月眉头紧皱,这驴今日怎得这般?莫非又疯了,将主人撂下了?
“咦!这驴是怎么了,东方先生呢?”待走到容西月身旁,见这驴不停地扯着容西月的衣袖,不禁疑惑。
小灰灰扯了几下,也扯不动容西月分毫,便调转驴头往回奔,奔了两步,又转过头来朝容西月嘶鸣两声,便直往村头奔。
“出事了!”容西月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个飞身,几个起落便跃出老远,追着小灰灰而去。
顾寒一愣,莫非是东方芜出事了?也顾不得许多,顾寒也跟着容西月身后往前跑。
小灰灰奔得奇快,容西月飞身而至时,小灰灰已经站在小道中央,喘着粗气,用驴唇在地上拱着什么。
容西月上前一看,心都凉了半截,那倒在地上的人分明就是东方芜啊!他心中一窒,一步上前,将东方芜扶起,靠在自己怀中。
借着云中透出的月光,只见东方芜嘴唇乌黑,脖脸上泛青。
顾寒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容公子,东方先生怎么了?”
“中毒”容西月拧眉,道:“你扶着她!”
说罢,便将东方芜推到顾寒怀中,自己强自镇定,查看她伤口在何处。
顾寒搂着东方芜柔弱无骨般的身子,心下略过一抹异样,却来不及细想。
不多时,他便在东方芜的脚踝上找到了血迹,血迹中赫然两个小洞,脱下东方芜的鞋袜,抓着东方芜的脚踝,张口就吸上了那两个小孔。
东方芜眼眸张开一条缝隙,那缝隙中,容西月一脸肃然,神情专注的吸着她的脚踝,吸一口吐出去,再吸一口,再吐出去。
“别??????”有毒,东方芜启唇,微弱的吐出一个字来。
这个容西月,今日怎么这么鲁莽?
她是不会死的,顶多休眠几日。她不死。可不代表这毒毒不死人,他就这么给她吸毒,也不怕毒死他?
听得东方芜这微弱一呼。
容西月大掌捧着她的脸,正色道:“东方芜,东方芜,你别怕,我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东方芜却闭上了眼睛。
容西月一惊,喊道:“东方芜,东方芜,你听得到吗?快醒过来,不能睡,醒过来!”
“东方先生,东方先生!”顾寒见容西月面色铁青,这般焦灼,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面唤她,一面摇着她的身子。
容西月一把抱起东方芜,便往竹楼而去,几个跳跃,便没了人影,顾寒只得牵着小灰灰快步往竹楼赶。
周大明此时正在屋内照顾老娘,先前听外面有动静,还以为东方芜回来了,开门去看时却并未看到东方芜,反而容西月与顾寒都不见了,不明所以,憨憨地挠了挠头,又回去照看老娘。
刚在老娘床前坐下,忽听得外间传来轻微脚步,走得是又快又急,周大明一愣,寻思,莫不是贼,快步推门出去,正要看个究竟,便见容西月抱着东方芜迎面走近来。
周大明惊问:“先生怎么了?”
容西月面色凝重,快步从他身侧略过,周大明却听得他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