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去了哪里?是去了温暖的地方吗,她也很想离开这人间炼狱了?萧铭的手指根根握紧,揽着东方芜的手臂更紧了几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突然很想兑现之前说出的话。
他说:姑娘若是担心,待我伤好之后,可娶姑娘进门,不让姑娘名节有损,并向姑娘保证,让你此生衣食无忧!
那时她面色不愉,也未应答,想来是不在意的。
他开始弄不懂自己了,他明明是看不上这个女子的,却不知为何,他不想放开手,不想放她去别的地方,若是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了,想来灵秀知道是她救了他,也定然不会反对吧!
东方芜醒来的时候,萧铭却是睡着了,屋外的雪依旧洋洋洒洒的飘落而下,铺满遍地雪白。
发现自己被萧铭抱在怀中,她立刻惊了,仿佛一只被猫踩到了尾巴的耗子,她手足无措的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也惊醒了萧铭。
他眸中略有疲色,见她这般无措的模样,他心中竟也慌乱起来。
东方芜快速翻身下床,拿了矮桌上已经烤干的布衣穿上,一屁股坐在木炭盆边的小竹凳上,心如鼓擂。
“你昨夜风寒加重,一直说冷,故??????才出此下策,望??????姑娘见谅!”萧铭面浅,见她这般神色,一席话说的中肯,心中却隐隐有些发堵。
“额!”东方芜应一声。
她感觉今日身子确实比昨日轻松了些,烧也退了下来,东方芜不再多言,用竹夹从墙角箩筐中夹出几块木炭,放进抛开灰层后显现出来的残余火星上。
是她忽略了,他已经能动弹了,不似之前那般直挺挺躺着,不能动弹的模样了,他会一天天的好起来,之前是因为他不能做什么,她才能放下心与他同床同被,眼下是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东方芜面色肃然,陷入沉思,萧铭就那么躺在床上,看着陶盆里的木炭一点点被火星引燃,余光却始终停留在东方芜的脸上,心微沉。
她似乎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取了些面粉出来调成糊,煮了面糊给萧铭,自己抓起一根红薯,拿出匕首削了皮便啃。
他心中无比震惊,“你就吃这个?”
“嗯!不吃这个,吃什么?”东方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些天,你一直就吃这个?”他又问。
“公子,你看我这破茅屋四处漏风,再看看屋内,可谓是家徒四壁,这条件有的吃就挺好了,穷人的生活,你懂?”她又指了指手中的红薯,“这个对我来说,已经是美味了!”
“这??????”他看着手中这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糊糊,突然说不出话来。
“等你回去给我寄银子来,我就能改善生活啦,不然,你以为我这么穷,干嘛救你?”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他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啃着手中的红薯,眼睛不可抑制的酸涩起来,温热的水雾将他的视线模糊。
原来,她一直把好的吃食都给了他,而她自己吃的极差。萧铭端着面糊碗的手僵在那里,看着她消瘦的身子,心中有些疼,他道:“许是昨夜吃的多了,有些不消食,不若我们将这碗面糊糊分而食之!”
东方芜撇了他一眼,道:“没关系,吃不完我给你温着,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你一个大男人,又有伤在身,少在这给我装矜持,早点恢复早点上路!”
接着又小声接了一句,“也好让我早点儿致富!”
闻言,不知怎的,他心中却不悦起来,顿时气结。他将粥碗重重往矮桌上一放,道:“你若不吃,我便也不吃了!”这个女人竟然这般与他说话。
之前他是想快些好起来,想离开这里的,可听她这么一说,他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她就那么想摆脱他?
也对,她心里只有银子!
嗯?东方芜转过脸看他,他俊脸尽是淤塞,哟,我照顾你,你还来了脾气了?这是什么道理!
东方芜竟是灿然一笑,“啧啧啧??????果真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耍得脾气!”
她的笑,带着三分兴奋,七分嘲讽。她突然觉得致富很有希望啊,但愿这人良心大大的,多给点报酬!
萧铭英秀的长眉皱紧,东方芜摆摆手,道:“乖乖吃你的,懒得理你!”
“你??????”萧铭一口气堵在心口,无法抒发。
正要与东方芜说说道理,却听得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谁?”东方芜身子一顿神色微凝,整个人顿时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