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鱼肚子的人信什么教吗?信佛?还是信其他?”谷怀问。
黑仔摇摇头:
“都不是。他们,或者说我们,信钱。”
谷怀皱眉,好似问到了一股铜臭味儿。
“是不是觉得有些铜臭味?”黑仔呵呵一笑,道,
“这份信仰就来自于沙鲲城的居民追求物质与金钱的信念。但是,这种信念必须是积极的,不能有邪念。”
“你是说,对金钱正义的追求是沙鲲的食料?”
黑仔点头:
“世间百态,不同的人追求金钱的方式不一样,善意之金使沙鲲日长一尺,否则,恶意之金使之日缩一丈。而且,但凡城里出现恶意之金与不义之财,沙鲲都会有些反应。城府楼,其实相当于沙鲲的中枢,能够感知到沙鲲的变化。一旦有所感知,城府楼便会遣人出来搜寻源头。”
听黑仔这么一讲,谷怀想起当时他看到那座高楼有所动向,莫非并不是自己眼花?
“别说你了,”黑仔把目光从月光之中移向谷怀,道,“这沙鲲城对我来讲也是足够的神奇。”
“嗯……继续探索吧。”谷怀附和了一下,打了个呵欠。
刚从死亡中挣脱出来,又遇到了这么多事,难免身心之疲惫。
他爬上了床,可一直还没有入睡。
一来他这一放松了下来,更是思念自己的父亲,二来这个同屋之人来历并不简单,自己有些戒备。
“小黑兄弟你不累?”谷怀问黑仔,见他还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黑仔笑了笑,摇了摇头,开始在屋里找起什么来了。
谷怀借着月亮,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来来回回,翻箱倒柜。
“你拿个绳子出来做甚?”见对方从柜子里找到一条母指粗细的麻绳,扔在了自己床上,谷怀心里咯噔了一下,琢磨着这黑人会不会深夜趁自己睡熟了把自己绑了起来,然后带出去转手卖掉了。
不过他没有料到,黑仔一上床就用绳子捆着自己的手,再系于床边,动作还十分的麻利。
“小黑兄弟,你这是!?”谷怀噌地一下从床上坐立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黑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不要检查一下?”黑仔问谷怀,同时还用力挣了挣自己刚绑好的双手,“很牢靠了。”
“这……是为何?”谷怀干脆起身下了床,竟不知所措。
“我刚到这儿来的时候,”黑仔说,“都是被别人绑着睡的……”
“此话怎讲!?”谷怀一愣,遂知道黑仔是要道出自己的心酸往事。
“一介奴仆,还身负命案,连睡着了都不会有人信任……”黑仔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