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打开那道一直被锁着的房门,站在门口环视着整个由雏菊主题打造的房间,半晌,才走了进去。
拿起桌上被扣上的相架,看着相片里,身穿白色纱裙,手拿一束金色雏菊,笑容温婉的女孩。
她又拿起下一个相框,是女孩头戴带着一朵小小金色雏菊的特写。
精致的五官,白皙细致的肌肤,脸上的酒窝让她的笑容看上去更加甜美,可爱迷人。
顷刻,瑾双眼通红,抿着嘴,下巴渐渐颤抖起来。
她立即盖上相架,仰起头来,眨着双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只要一想哭,她就想洗澡,没在水里的那种。
所以,她走进浴室,将浴缸里的水龙头打开。
无意看到镜子,那张脸仿佛又浮现在她眼前,她闭上眼走出浴室,靠在墙上紧紧地握着双拳。
许久,她站起身,走到衣柜前,缓缓打开。
空荡荡的衣柜里,挂着一条白色的纱裙,纱裙的裙摆绣满了立体的、像是漫天纷飞的金色雏菊花。
真美……
瑾轻轻地抚着这条裙子,这是女孩最爱的裙子。
她把裙子换上,站在镜子前,她拉着裙摆,扬起嘴角,似乎看到了女孩。
不禁又想起了那时,和她一起穿着同样的裙子在草地上同步起舞,相互嬉笑追逐……
似乎耳边响起了悠扬的乐声,她踮起脚尖,在偌大的雏菊花型的毛毯上自我陶醉地翩翩起舞。
浑然不知,浴缸里的水早已漫了出来。
突然,她像坠落一般躺进浴缸里,将整个人没进水里。
透明的纱裙漂浮在水中,渐渐被浸湿、下沉,裙摆上的雏菊花像是从空中飘落下来,浮荡在水面。
在冰冷的水里,她一动不动地睁着那唯一让她感觉到热度、呆滞的双眼,就如死尸一般。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凄凉绝望的哭声,顿时,她双眼通红,脸上扑来一阵微热,渐渐在水里散开。
突然,一双手抓着她的肩,将她从水里拽起。
花溪紧紧抓着她的肩,胸口憋着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着声低吼着,“你是不是疯了?!”
瞬间,自己的双眼也湿润了起来,看着滴着水的发丝垂在脸前却依旧面如死灰的颜瑾,她心里又气又心疼。
花溪走出房间,拿了一条浴巾,正往回走时,正擦餐桌的果琉璃抬起了头。
“溪姐姐,瑾瑾呢?”
“额,她在洗澡。”
“啊?”
大白天的,什么都没做洗什么澡?瑾瑾什么时候有这种习惯了?
诧异几秒,果琉璃又笑着说:“那你们抓紧点,饭马上做好了!”
“好。”
将颜瑾从浴缸里拉出来,花溪用浴巾紧紧地裹着她。
“我告诉你,你最好振作点,如果不想让果果知道,就别让她看到你这幅鬼样子!”
将她推出雏菊房,花溪用钥匙反锁上门。
看来这间房,是不能再打开了!
悄悄将颜瑾带回她的房间,花溪给她换上浴袍,吹干头发,让她躺进被窝里。
看她魂不守舍地蜷缩在被窝里,花溪不由心一紧,躺到她身旁将她搂进怀里。
三年了,她还是无法释怀。
曾经,她为了那个人像个疯子一样不顾一切地反抗着。
三年后,带着没心没肺的面具活着,又在无人的角落里像个傻子一样折磨着自己。
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却愧疚自责地撑到现在。
花溪知道,她已经尽力了,但始终希望她能够放下,真正快乐地活着。
“瑾瑾呢?”
花溪夹着盘子里的菜放进嘴里,一脸无恙地回答果琉璃:“可能路上吹了点凉风,有些着凉,不太舒服,没什么胃口,先睡了。”
“哦……肯定是我传染的!唉~”果琉璃有些自责,又说:“一会儿我给她煮点姜汤!”
“嗯。”
……
次日。
“你们好了没?”
果琉璃又扎起了那两条与她气质相符的文艺范麻花辫,正站在楼下客厅,仰起头向二楼催促着。
“好了好了!”
花溪推着行李箱走出房门,将行李箱提下楼。
“洗漱用品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花溪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了?”果琉璃奇怪地看了看花溪。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越来越像我妈了!”迟疑几秒,花溪又说:“不,是比我妈还像个妈!”
“你这是在夸我吗?”
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花溪笑得有些僵硬,双手抓在她的肩上,一脸真诚地说了句:“当然!有果妈的我们像个宝!”
“瑾瑾!”
果琉璃见瑾提着行李箱正往楼下走,忙上前去接过箱子,“我来吧!”
颜瑾扯了扯嘴角,松开箱子。
“今天好多了吗?”
把箱子放在地上,果琉璃伸手摸了摸颜瑾的额头,又说:“还好没发烧!”
“我哪有那么脆弱!”瑾脸上勉强露出些许笑意。
见她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花溪摸了摸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说:“笑起来多好看,要多笑!”
颜瑾瞟了她一眼,又扯着嘴角笑了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果琉璃瞄了眼挂墙上的大钟说。
“走吧!我去把车开出来。”
花溪拍拍瑾的背,拉着行李箱走出门。
颜瑾点头,拉着行李和果琉璃一起走出门。
“脚怎么样了?”果琉璃问。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