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饭还没吃一半,席间的话题就到了生意上。
罗飞笑着介绍,道:“朱爽大哥倒腾茶叶,在我们这儿也有铺子的。潘延大哥的生意更了不得,那是要出海的,经常跑船,专跟汪洋对面的外国人打交道,一年之中啊,我们也就见两三面,忙得很。这回我们三人凑齐,可以说是巧得很了。”
朱爽自嘲笑道:“不但凑齐,还一块儿落水,成了下锅的饺子,又一起被捞上来,才真是巧呢。”
闻言,武云昭、顾潜山、罗飞、潘延一起笑了起来。
朱爽又道:“顾夫人,我铺子里有上好的花茶,经常泡水喝一喝,美容养颜,青春常驻,大有好处,我还要在这里耽搁几天,回头,二位务必来我铺子里走一遭。”
武云昭不矫情,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罗飞打趣道:“顾夫人已然美若天仙,若喝了你的花茶,变得更美,顾堡主藏着来不及,可不敢将人带出来晃悠喽。”
顾潜山微微一笑,看向武云昭,目光柔和,充满爱怜的。
武云昭颔首躲避,似害羞。
罗飞赞道:“堡主与夫人情意绵绵,可羡煞我等,为了这个,我们三个也得敬上一杯,祝愿二位鸾凤和鸣,好合圆满。”很会借机会劝酒的了。
一轮酒过,罗飞又道:“潘大哥,你也多说几句,朱大哥送花茶,我今日送酒席,你呢。”
顾潜山笑道:“哪儿有逼着给谢礼的,倒像是我俩人专门为了谢礼来吃饭了。”
罗飞脑瓜挺灵,当即道:“那就换个由头,咱们叫见面礼,有缘见面,以后都是朋友,潘大哥,如何?”
潘延道:“那当然好。不过我来去匆匆,轻装简行,没什么准备,这样吧,等我出海归来,好好挑两件合适的物事。”
罗飞道:“哟霍,你一次出海,起码半年,这一竿子,支的够远的。”
武云昭这时道:“我二人也来得匆忙,没什么准备,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好在,我有意在这头置办份产业,咱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等下次一并吧。我二人先谢过三位盛情。”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罗飞等也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罗飞是个热络人,又问道:“顾夫人要在这儿做什么呀?”
武云昭大方说出打算。
她要做的是丝织生意,与罗飞家的酒楼,朱爽的茶叶和潘延的海外生意全无妨碍的。
罗飞听后,骄傲道:“夫人眼光好啊。我们这里蚕丝一绝。”连连点头道:“可以置办起来。”转头对潘延道:“潘大哥,你也要向外头供丝绸、刺绣的,若顾夫人这份家业起来了,以后,你可以直接从咱们自己人手里拿货,岂不是省了很多心事吗?”
潘延点点头,相对罗飞和朱爽,他的性情沉稳,寡言少语的。
罗飞道:“堡主,夫人,二位打算在哪儿扎根儿呢?”
武云昭抬肘撞了撞顾潜山,笑道:“大事儿都是他说了算,我只管出手艺,数银子。”美目流转,意思是说:“又一份大面子,老娘够意思吧。”
顾潜山呵呵一笑,说道:“好像咱们家有大事儿似的。我说就我说。”不掩盖话中骄傲意。
一个女子能在恰当时候,给足了自家男人面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一份情趣看得对面三人笑意深深,羡慕不已的。
顾潜山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昨日才到,没头苍蝇似的,还不知道要去哪儿打听呢。”说到这儿,无奈道:“我就说没大事儿嘛,说了跟没说一样。”
几人又是一笑。
罗飞道:“小弟不才,在这有些门路,选址之事,二位若信得过,不如交给小弟去办吧。”
顾潜山道:“出门靠朋友,信当然信得过。不知可会耽误了罗兄弟事情啊?”
罗飞摆摆手,笑嘻嘻道:“我最闲了,正好活动、活动。二位放心,我一定量力而为,我若强出头,岂不是给二位添负担吗?好好一桩事,岂不是不美了。”
顾潜山和武云昭对视一眼,敬酒道谢。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交情更好。
顾潜山是几人中岁数最大的,此后,罗飞、朱爽和潘延便不称他为“堡主”而是顾大哥,称武云昭为“嫂子”了。
饭后,罗飞和潘延不胜酒力,醉醺醺地去休息了。
朱爽酒量甚好,神志清醒,脸色如常,走路稳当,眼看天色尚早,带着武云昭和顾潜山去自家的分铺转一转。
武云昭和顾潜山重新回到落脚的院子时,天色已经渐暗了。
歇了一会儿,顾潜山正要去前头找人送晚饭,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拉开门板,忽然敲门声起。
他顺手打开了门,见伙计的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女子说明了来意。原来,她是昨夜另一条画舫上的人,得了吩咐请顾潜山一叙,表示感谢的。
顾潜山推拒道:“昨日施为,不过举手之劳,请姑娘转告你家小姐,不用道谢了。况且,天色已晚,男女有别,在下已有妻室,不适宜与陌生女子同船叙话,姑娘请回吧。”
丫鬟听顾潜山搬出“已有妻室”四字,就知道他是坚定拒绝了。她只负责传话,不多纠缠,福身离去。
顾潜山让伙计拿一些清淡饭食过来,转身回屋,将有人相邀之事如实汇报。
武云昭笑道:“错过美人邀请,岂不是可惜?”
顾潜山道:“人家沦落风尘,也是苦命女子,我呀,不撩拨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