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都丢人呐,我家里婆娘喂了十几只鸡,鸡下了蛋啊,咱农家可不就指望着鸡下蛋能换点小钱,换些盐巴和寡油过日子,可是……”
先前拍了拍宁乐天肩膀的村汉摇头说道。
“呃,李大叔,你家能有鸡蛋卖出去,这好事啊,过年还能杀只鸡子来吃呢,这可多好啊。”宁乐天望着这姓李的村汉说道。
说完,宁乐天不由咽了口口水,来到这大明朝一个多月宁乐天还没见过荤腥,肉都没吃过一片呢,听到鸡蛋和鸡子哪能控制的住口水。
没办法,六狗子家里太穷了!哪有什么荤菜吃?
“可你不知道啊,我那婆娘也不会算帐,一文钱一个的鸡蛋,每次去镇上卖鸡蛋,都得和人家一个鸡蛋一文钱、一个鸡蛋一文钱的交易,镇上的人买二十个鸡蛋,我那婆娘就得和人家交易二十次……呵呵,还怕算错了哟。”姓李的村汉又说道。
呃!听完李姓村汉的话之后,宁乐天顿时无语了。
若是一次交易一千个鸡蛋的话,一文钱一个的交易,岂不是得动手一千次?这得多繁琐?
“可不是么?人家都嫌弃咱婆娘做事啰嗦,如今镇上的人家都不愿意买咱家的蛋了,我婆娘也觉得丢人,都不太愿意去镇上了,唉!没点算数的本事还真是烦人呢。”姓李的村汉摇头叹息,他苦笑道。
听到这里,宁乐天都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了。要是有人买一吨鸡蛋,估计这李大叔一家子得累的够呛。
这时,先前和宁乐天说能够去读书也不错的村汉,也凑到了宁乐天跟前。
“是啊是啊,就比如我家种出来的大米,送到镇上粮铺去卖,我都不会算账,人家说多少就多少啊,次次咱家都吃了大亏。”这村汉叹息着说道。
“可不是么,咱家也是这样子啊,次次吃亏,唉!”
“咱家种的菜,上次都贱卖了,差点变成白送人了,可气死我了,这都怨我们不会算账啊,可气啊!”
另外几个村民也开始絮絮叨叨在宁乐天面前倒苦水,说着些日常琐事。
没文化还真是可怕,宁乐天听着,心中这样想。
“你小子若是能有机会去私塾念书,那就不要犹豫,你能学会算术,应该就能读好书的。”
“可惜啊,你家老爹恐怕交不起私塾里先生的束脩哦,这真是为难啊,唉,可惜了你这孩子了。”
几个村民们望着宁乐天摇头议论。
“不说了,看命吧,或许有机会,也可能我一辈子没机会了。”宁乐天笑了笑,朝这些村民们说道。
“好了,不耽误叔叔伯伯们干活了,我也要赶牛回栏,就先走了啊。”宁乐天见时间不早了,便和这些村汉们告辞。
村汉们叽哩嘎啦的议论着朝农田走了去,宁乐天也赶着他的牛往回去了。
其实,宁乐天家里是没有养牛的,那几头水牛正是杨富贵家里的。
宁乐天家里很穷,只有十几亩下等田,哪怕是收成好的年月,十几亩下等田收获的粮食也只能勉强糊口,又哪里有钱养牛?
大户人家田多地广,像杨满楼这样的大财主家里就有数百亩良田,还有许多山林果木这些。
财主老爷杨满楼一家都经商,生意做的红火,自然不会亲自去种田干这些粗活,便雇佣许多农户来做这些事情。
宁乐天的父亲、大哥以及家里的伯伯和叔叔,便是杨满楼家里雇佣的佃农。
宁乐天一家除了租种杨满楼的田地之外,还帮着杨老爷家里做些其它活计,赚些余钱贴补家用,如打理果木、放牛、养羊、养鱼这些事情。
十三岁的宁乐天,在大明朝可算是一个正常的劳力了,他自然要帮着家里分担许多事情。
宁父见宁乐天身体单薄,平素下地的重体力活儿便没让他多干,这些放牛养羊的轻便事情便一股脑的交给他了。
很快,宁乐天便赶着几头水牛进了牛棚,他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家里赶去。
放牛一早上,宁乐天又耽误了些许时间,早饭还都没吃呢,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了后背了,他急着赶回家吃饭呢。
大明朝可不同于后世,不像后世吃饭都是一日三餐,甚至还有宵夜啥的享受,大明百姓普遍都一天两餐饭。
不是大明老百姓不懂得享受生活和美食,而是这时候的生产力太落后,粮食的产量非常低下,一年辛苦劳作下来收获的粮食只能勉强裹腹,特别是相对于人穷地少的穷人家。
穿越过来一个多月宁乐天每次吃饭的时候,总会想念后世那位叫做“杂交水稻之父”的袁爷爷。
若是袁老爷子生在大明朝那该多好?宁乐天偶尔这样胡乱的想着。
不一会儿,宁乐天已经顺着村东的小路到了自家门口。
宁乐天的家是三幢土胚房组成的,房顶盖着老旧的黑泥瓦,土墙也不知道经历了几多年月了,一些墙体都裂开了许多缝隙。
宁乐天的父亲和叔伯们便用稻草和着稀泥堵住,因此三幢房子的泥墙上面斑斑点点显得很是老旧。
当然,这三幢泥胚土房还并不都是宁乐天父亲的,还有祖父、祖母、一个伯父以及叔叔居住着。
三幢房子“品”字形状排列着,挨得很近,房子正前面便是一个泥坪,平素可以晒粮食或是衣服这些。
最中间大一些的房子年岁看上去更老旧,只是比另外两幢房子多两房间,住着的便是宁乐天的祖父祖母和伯父一家子。
另外的两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