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瘫坐在那里,双手颇为无力的垂在两侧,双腿半弯,身子靠着一旁的椅子。
下巴,额头,头上还不停的往外出血。
手指头脚指头因为没有了指甲,也在滋滋冒着血,看他的神情应该疼的不轻。
嘴巴半开半合,呼着粗气,时不时还会深吸凉气。
一众人倒也不催促他,只坐在一旁就那么看着他。
良久,他这才用颇为微弱的的声音说道:“我先不急着说,要不……你们先自行猜测一下,到底是谁如何?
反正我如今伤重难行,又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吧!”
白拾玖看了一眼楚玉珩,似乎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后者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然后就见到白拾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轻轻的抿了抿手里的茶水,继而说道:“说实话,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多余的头绪。
毕竟你们来的十分突然,对于你背后之人……我们一开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怀疑的对象。
但是这两天我忽然又有了一部分怀疑的对象了。
虽然范围很大,但是……我觉得那人应该就在其中是没错了。”
那猴子听了这话,一副颇为得意的样子,扯了扯唇角,又让自己换了一个颇为舒适的动作。
然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凉气说道:“哦?我倒是对你们猜测的人选颇为好奇了。
不妨说来听一听,若是说对了……”
“若是说对了又该如何?”
沈漫倒是一点不客气,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那人一时语塞,那话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
良久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所以你们猜的到底是谁?”
白拾玖又看了一眼楚玉珩杜若,这次楚玉珩倒是没看他,一旁的杜若却是点了点头。
他这才又说道:“范围大一点,便是人和妖,绝不可能再有第三种可能性。
那些猎妖师在我们中原虽然活动频繁,可是其背后所依靠的依旧还是人。
这么些年,妖虽猖獗,却依旧被人类压制着,虽说这样直接说出来有些不合适。
可是这是事实,所以,那些猎妖师想要在中原实现一些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
想要找一个靠谱的后台的话,首先考虑的必然就是人类,而绝对不可能是妖族。
所以,猎妖师的选项便可以去掉了,即便直接指使你做这件事情的人的确是猎妖师,可是他一定也是受人指使。
所以即便你说出了是猎妖师所为,我也不觉得意外,但是我们要知道的是最后边的那个人。
那些猎妖师在我们这里毫无价值。
所以,如果你想要用猎妖师来搪塞我们的话,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你刚才的问题,我们心里也明白,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我们罢了。
但是抛开猎妖师,再说回主要问题上,不管是妖还是人,其目的也是不难猜测。
自古人类慕强,永无止境,即便是人上人,可是依旧还是不会满足。
妖嘛,被压制的久了,就会想要反击,这两者之间,虽位置不同,可是其目的却是一样的。”
听到这里,那只猴子忽然笑了起来,随即说道:“你们也知道我们妖族被你们压制着呢?
你们满嘴仁义道德,万物平等,可是在对待我们妖族的这件事情上,竟丝毫没有任何手软且没有做到你们嘴里那套所谓的万物平等。
试问,你们这般无耻行径,我们妖族就算反击,又有何过错?
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对我们妖族赶尽杀绝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什么万物平等,一视同仁?
你们猎杀我们妖族,你们就是替天行道,我们反击杀了你们人类就是万恶之源?
这天底下的道理,怕并不是这么讲的吧?”
听了这话,沈漫愣了愣,青黛的姑姑莫离对于人类向来也是恨之入骨的。
虽不会大肆猎杀人类,也教导手底下的那些妖类莫要惹是生非。
可是如今这猴子的一番话,反倒让沈漫明白了一个道理。
几千年积压下来的恩怨,已经不是如今几个人坐在这里就能够辩的明白里头的是非的了。
毕竟,谁也没办法追根溯源,辩解出到底是谁先杀了谁。
仇恨的源头,到底是人类先下的杀手,还是妖类先生的野心。
这一场杀与被杀的仇恨,没人能说的明白,然而却会让妖族和人类在时间的冲击下,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摩擦,甚至悲剧重演,人妖大战。
沈漫上前一步,蹲在了那人的面前,然后又道:“这件事情,你辩不了,我也辩不了。
谁也辩不了,但是,从你的话里,我可能听得出来了。
背后驱使你的人应该不是人类,而是妖族的人。
所以,妖族的人其实也在豢养魔尸对吗?
而且他们甚至比那些猎妖师还要厉害,竟可以豢养出一群比那些人类豢养出来的魔尸还要恐怖许多。
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吗?
你们打算豢养那些魔尸用来做什么?将来对付人类?
还是说,你们有更远一些的目的?”
那猴子正欲说话,便听到门外院子里,青黛和一橙衣女子从天而降,那女子发鬓高束,一把轻音剑垂于侧身。
一身橙黄色长裙,活脱脱一副侠义女子的飒爽模样。
待二人来至厅子里,便听到青黛笑着说道:“沈姐姐,我把姑姑带来了。”
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