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深隐在竹林里,看着景舞在竹屋前站了半晌,又看着她进了院子,站在那满院颓败的花丛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夜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明明是他的妻,却好像随时都可能不告而别。
他们离得这样近,却又这样远。
景舞又在竹屋里的坐了小半天,才慢慢起身,罢了,不管他在想什么,她且安生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人往往越求什么,越不得什么。
花容宫中的奴婢太监们,进出都是战战兢兢的。
昨日二公主早晨开开心心地出去,大家都以为会有一天的好日子过了,哪成想没过多久她又怒气冲冲地跑了回来。
可巧翠儿正端了茶杯往外走,两人就这么在云妃的寝殿门口撞上了,茶洒了景音一身。
“死丫头!如今连你也敢看不起我是不是?!”
“公主,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翠儿顾不得地上的碎瓷,扑通跪了下去,膝盖立马就渗了血,粉色的宫装被染得斑斑点点。
周围的奴才丫鬟一看情形,也都跪了一地。
若是以前,他们可能不会这么害怕。
以前的二公主,脾气差了点,说话难听了点,可是心是不坏的。
但自从二公主出嫁当天被叶家当街嫌弃并羞辱以后,就判若两人,宫里的人可能哪句话说错了就会引来一顿杖责。
大家此刻都提心吊胆,翠儿怕是惹了大祸,只求不要引到自己的身上。
“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很!”景音一个巴掌过去,修长的指甲像是利刃一样,翠儿的脸除了五指印,还有血珠冒出。
“公主,奴婢真的不敢,求您饶了奴婢吧!”翠儿朝景音爬过去,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吓的嚎啕大哭。
“吵什么?!”云妃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被两个丫鬟搀扶着,从寝宫里慢慢走了出来。
“母妃,这贱蹄子竟敢冲撞我!我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然这宫里人人都敢爬到我头上来了!”
“说了多少次,要记得你自己是个公主,这种教训奴才的事也值得你亲自动手?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杖毙。”
如此轻巧的语气,如此稀松平常。
“贵妃求您饶了翠儿!求您饶了翠儿啊!”
翠儿拉着云妃的衣摆苦苦哀求,却没有丝毫作用。
整日认为自己被背叛的充满仇恨的人,心底里哪还会有半分的怜悯,只能通过更加肆意的践踏别人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
“拉下去!”
“公主,公主求您饶了我吧!求求您了!”翠儿拼命地磕头,血染红了青砖,却无人敢为她说一句话。
“愣着做什么,让你们拉下去没听到吗?”景音不耐烦地催促。
就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花容宫里永远的消失,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鲜活地生命就这样消失。
所有人在这宫里活的都更加瑟瑟发抖,都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翠儿死了,公主进去不知和云妃聊了什么竟从早聊到晚,罕见地在华容宫里过了掖,今儿个又开开心心出宫了。
白横跟着景音,看着她在丞相府外徘徊,对于她和云妃的计划已经明白了**分。
“公主。”
“啊?”
景音本在观望宁初染出来没有,听到白横的声音,一时间竟以为自己幻听了。
白横作为专门保护她的人,跟在她身边很多年了,从未主动和她说过话。
“白横,刚刚是你在和本公主说话吗?”
“是,公主,白横有话要说,你可否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要不要找你要找的人。”
“你个哑巴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的?”景音仿似看到了怪物,他一个从不开口的人有什么可突然要说给自己听的。
“你的生活不该只围绕着叶庭深和三公主,你可以选择没有他们没有痛恨的生活,不要再照着如今的样子发展下去了。”
这次景音和云妃的计划怕是有点儿大,一旦伤到了三公主,恐有大祸。
“如今的样子?我如今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白横我告诉你,你只我母妃养的一条狗,不要以为你帮过我很多次,就以为自己和那些狗奴才有什么不同!”
“是。”白横眼里有很复杂的情绪闪过。
“还有你记住,他们欠我的,就一定要还!景舞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我要让她十倍百倍的还!”
就在这时,宁初染从丞相府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洛清舒安排的保护她的人。
街上发生的事传到丞相府后,洛清舒立马安排了人跟着宁初染。
她半点功夫也无,是该有人保护她,洛清舒懊悔自己差点疏忽了。
“这一点上,景舞倒真是适合叶家的儿媳。”
看着洛清舒忙前忙后,丞相大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景音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不远处等着。
“宁姑娘,好巧啊!”
“你昨天为何要撞我?”宁初染警惕地尽量不靠近景音。
“宁姑娘是聪明人,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撞你呢?那马车,明明是冲着别人去的。”
“是吗?”
“当然是了,我今天这不是来负荆请罪了吗?宁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不知可否聊聊?”
“你要和我聊什么?”
景音欲言又止,看了看宁初染身后的人。
“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与她聊两句就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