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峰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可以查看一下地图,毕竟没坐火车,不知道那几个人在哪,心里没底。
可是现在黑咕隆咚的,也没地方可以寻的,一路上还没人,只有爬犁边上一个用油布裹着的火把,是这地方唯一的亮儿。
“师父,吃点东西吧!好吃呢!就是,咕噜,就是有点,有点凉!”薛丫噎住了,赶紧就手抓了一把雪,嚼了嚼顺下去了。
冷峰:“你吃吧,东西不多,够你吃的就行,前面不知道有多远呢”
薛丫嘿嘿一笑:“怕什么的!师父,前面再走一两个时辰,就是一个村子了”
冷峰:“有村子?”
薛丫:“那当然了,前面,深山里,有个小金矿,村子是矿上挖矿的人建的,每到天气暖和了,男人们就都被日笨人抓到矿上淘洗金矿呢,现在是冬天,河里的水都冻了,人就都放回附近几个村子了,所以啊,现在肯定有人的!”
“怎么?!附近有日笨人?!”
薛丫:“师父,这哪里没有日笨人啊!到处都是,只要有好东西,他们都跟狼似的,看的死死的,就连山上的猎户,都得被他们吃上一道呢!”
冷峰:“还有多久?”
薛丫:“不远!师父,撒开马蹄子,一个时辰,就能瞅见光了!”
“好!驾!”
一个时辰过去了,薛丫仔细看:“哎?怎么没有光亮呢?没人呢?不应该啊!”
冷峰:“你是不是记错了?”
薛丫嘟着嘴:“怎么会呢。。。。”
冷峰:“行啦,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说了,这是从矿上下来的工人建的村子,没准看这里不好就换地方了呗!”
薛丫只好嘟囔:“也许吧,可是吃的都让我吃完了,这离着葫芦岛还有好长的路呢”
冷峰:“真是属猪的你”
薛丫:“咦!师父,我真属猪!”
冷峰翻了个白眼:“属猪?!那你今年,三岁吧?”
薛丫:“我15岁!”
“好了,别废话了,越来越冷了,再说话,小心胃疼”冷峰说到。
“啊?”薛丫不明白,冷峰看了她一眼,不再迎风张嘴了。
天气是真冷,冷峰的脚都快没有知觉了,马也跑的越来越慢,在月光下,看到粗粗的白气从马鼻子里窜出来。
“师父,休息一下吧!马累了”看拉爬犁的马已经有些吃力,薛丫说。
冷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休息?”
薛丫:“前面一点应该有个破庙,咱们去生火休息一下”
冷峰:“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天亮了,赶路吧”
薛丫:“师父,这时候才是真的冷呢!冻死人都是这个时候的!把马累死了,更没法赶路了师父!”
冷峰没有注意,他好像默认了当薛丫的师父。
听人劝吃饱饭,冷峰还是决定听薛丫的去破庙取暖。破庙的确是破庙,四面透风,但是总比360度敞篷的爬犁好些。有了掌柜的送的一点煤炭,和外面多的是的树,随便砍了一些看起来比较干燥的树枝,凑合的生火。
“咳咳”烟真多,熏的冷峰都睁不开眼了。有了这烟熏火燎的煤炭和湿了吧唧的柴火堆,温度好像升高了一些,薛丫从兜里拿出一块冰凉的熟肉,递给冷峰:“师父,给,还剩下最后一块”
肚子里没食,腿肚子直转筋,冷峰没得挑了,也只能把冷肉放火堆上面好歹烤了烤,虽然没有热乎,但是起码把冰烤化了,肉软了,不至于吃个肉跟啃冰棍似的。
炭火烧的挺快的,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炭基本上变成了不能再提供热量的白色,日出前后正是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候(不是午夜),所以冷峰把昏昏欲睡的薛丫拽起来:“别睡觉”从爬犁上把羊毛褥子拿下来,让薛丫围着,自己则用力搓搓手,自己的一身衣服都是入关前置办的,厚重保暖。
气温逐渐升高,冷峰再次上路了,据薛丫说,再走个几公里,就到了葫芦岛的地界了,到了葫芦岛,就离锦州不远了!
葫芦岛,县城还不小,附近不少村落,火车直接从山海关哪里通到锦州,路过葫芦岛,所以比较繁华。
到了葫芦岛,薛丫就比较老实了,因为,没钱了,金表变铜表,一下子囊中羞涩,不敢造次了。
冷峰带着她,把爬犁给卖了,又准备把马也卖了的时候,马贩子愣了愣,仔细瞅了瞅这马:“老板,准备卖多少钱?”
冷峰诧异,买的时候也没问,只是添了十块大洋而已,卖多少钱。。。还真不知道。
“至少30块大洋!!”薛丫伸出三根手指。
“哈?大洋?哪有大洋给你!”马贩子看着冷峰和薛丫。
冷峰抬了抬眉毛:“那用什么?”
马贩子掏出一把蓝灰色的纸币,是伪满洲国货币,康德货币。
冷峰大怒:“我宁可送人也不会用伪满洲国的货币!!”
一语惊人,周围的人都寂静下来,冷峰把爬犁和两匹马,交给蹲在地上卖一筐土豆的老人家面前:“送你了”
薛丫就这么看着冷峰霸气的把一根小黄鱼送人了,吃惊的目瞪口呆,顺便说一句,冷峰的行李没丢,之前没有交代,他收起来了,毕竟拿着不方便。
“呼哧”?冷峰感觉有人拽住了他,回头一看,那匹黑马咬住了他的衣袖。
“这。。。。”冷峰不知道怎么办,周围人说:“这马有灵性啊,带走吧!别卖了”
冷峰犹豫了一下,只好说:“那,老人家,我把马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