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长睫、晶眸红唇、肌肤粉嫩.盘起的乌发下露出纤长的脖颈.镜中的女子淡妆素洁.着一袭剪裁简单的香槟色斜肩短裙.宛如枝头含苞的蓓蕾.盈盈而立.
这镜中的女子.真的是她么.
炅鋆落怔怔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镜子里的人.分明是她.但却漂亮得有点陌生.
她从沒想过.自己打扮起來会是……会是这么好看的……会不会是玲珑..
她回头看玲珑.眼里自然地流露出疑惑.玲珑一见.立刻坚定地摇头:“沒有啦.我沒有给你易容哦.”
玲珑笑着走过來扶正她的脸.面朝镜子.“闪闪.每个女孩都是公主.所以.沒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呀.就是平时太不注意打扮.明明眼眉脸型都生得很好.却偏偏给你空置了去.”
炅鋆落望着镜中既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不由心中感慨:果然是树要皮人要脸..啊不.是树靠一身皮人穿一身衣外加画一张脸.现下.她化了妆、做了头发、换了礼服裙、戴了配饰.经由世界一流的造型师兼化妆师的亲手改造.效果立刻两样了.
她朝着镜中的自己和颜玲珑笑了笑.开门走了出去.
外间办公室里.來串门的凤四正和夏少说话.听闻内室开门声.自然而然的瞟了一眼.但这一眼.立刻让他眼睛都直了.
“喂.墨鱼玲珑.你真沒给这丫头片子易容.”他凑近炅鋆落.像鉴宝一样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连呼不可思议.
“不死鸟.你敢瞧不起人.”炅鋆落翘起鼻尖.气狠狠地瞪他.
玲珑扇了两下睫毛.牵起炅鋆落的手.甜甜的笑懦懦的讲:“小楚楚.未经雕琢的璞玉.经过我的巧手打磨.当然是光彩照人.”
“啊哟.看不出來.闪闪你居然是颗蒙尘的明珠.啧啧.”凤四搓着下巴.怪声怪调.正想继续拆她的台.冷不防后脑勺挨了一记栗子.“哎哟.你打我干嘛.”他揉揉脑袋.扭头拿眼横夏少.
夏少翻了个白眼:“就凭你那只看得见光鲜亮丽外表的眼珠子.哪能识得真正秀外慧中的美人.”
“你..”凤四反驳的话刚起头就夭折在夏少狡黠的笑容里.他怏怏地吞下驳论.但闻夏少意犹未尽的补上后半句:“不死鸟.你毛嫌多了是不是.”
“哪里哪里.”凤四尴尬的笑笑.“忠言逆耳.人不能只听好话.要经历挫折才能迅速成长.我这是在帮她成长呢.呵呵.”
“不劳.”夏少毫不犹豫的挥挥手.“我倒是记得有句俗话叫‘旧的不去.新的不來’.你的羽毛应该就像头发一样.多剪剪.才会更新的快.所以我这是在促进你的新陈代谢.”
于是.几秒钟前还在炅鋆落面前咂嘴得瑟的凤四转眼就换上了一副泫然欲哭的表情.
炅鋆落心里大乐.哈.夏少就是夏少.三言两语就扳回了局势.压倒性的胜券在握.
“闪闪.我们该走了.”夏少看了看表.套上礼服.将胳膊递给她.
望着一身礼服打扮的夏少.炅鋆落有一瞬的恍惚.仿佛眼前人从t恤牛仔裤换成白衬衫燕尾服后就不再是原來那个散漫随意的大少爷了.
他脸上依然挂着几分笑意.配合这笑.黑色于他似乎太过严肃.白色又太轻佻.倒是这灰色.恰如其分地为庄重加入几抹写意.十分合身.
他们如此细致打扮.是要去赴约.
金匮市富商玉衡先生及其夫人在其宅邸举办的晚宴.
本來.照常理说.像炅鋆落这种家世平平、才貌平平、沒钱沒势的普通女孩.是沒有机会和金匮市榜上有名的富商有什么交集的.但命运偏偏如同深巷转角.随时可以出乎意料.
还记得曾经误闯楚河汉界事务所的那名中年男子么.诚如夏少所料.沒过几天.他们就再度见到了他.
而他.便是富商玉衡.
仅仅几日不见.这位不过年届五旬的父亲.似是忽然苍老了十岁.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皱纹.鬓边耳后掩不住的白发.
随他同來的.还有他的发妻.玉夫人.
两人皆是无心客套.一落座.便直奔主題.取出一只盒子打开.
盒子里装着的.是两个布艺人偶.和一些破破烂烂的彩色布条.
“这是...”夏少眼色一晃.挑眉发问.难得见到他如此讶异的表情.
“夏先生.这是在我女儿的房间里发现的.”玉夫人忧容满面.“这些布条都是被剪坏的衣服.”
炅鋆落心头一震.被剪坏的衣服.这些布条如此褴褛.若是不知.哪里还能看出原本是件衣服.把一件衣服剪得如此支离破碎.她家女儿是和这衣服..不.这衣服的主人有深仇大恨么.
“谁的衣服.”夏少拎起几根布条看了看.
“就是我女儿的.”玉夫人顿了顿.迟疑着继续道.“这娃娃我虽沒见过.但想必也是流水的.”
夏少放回布条.改拿人偶看.不料刚一拿起.人偶的脑袋就咕噜噜的滚了下來.吓了炅鋆落一跳.这人偶.竟是被切了脑袋的.
夏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玉先生和玉夫人.一边检查人偶脑袋与身子的断口.一边问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们夫妇俩.就只有打扫流水卧室的张姨.”
“问过玉小姐么.”
玉夫人不接话.只拿眼睛瞅着玉先生.玉先生只得开口.声音略带沙哑:“这断头的娃娃曾拿给流水看过.她一看就被吓着了.捂着胸口透不过气.我怕她发病.只好赶紧骗她说是张姨做给孤儿院的娃娃.头还沒有缝好.从此.我们就再未提过此物.”
夏少点点头:“沒有告诉过警察吧.”
一言问出.玉先生眼神陡然一凛.不过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