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趟出行可真是苦了御风弦,想他堂堂中原第一富翁按道理也该坐豪华游轮,住星级客栈吧?可现在呢?穿了身灰扑扑的农民装和朝露一起挤在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船舱里,一身上位者的贵气早就消磨殆尽,斗笠挡住面容之后简直与寻常村夫无异……
至于朝露……
哎,自打上船后她就整个儿蔫了,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动也不动,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可偏偏又吐不出来。
没错,她晕船了。
“御风弦……”有气无力地扯住身边人的袖子晃了晃,“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御风弦抬头看了一眼江面。
坑爹啊,你都说了多少次“快了”,要再不兑现真会死人的!
突然腰间一紧,就被御风弦搂了个满怀,背部贴着温暖而结实的胸膛,朝露不由得红了脸想要推开。
“别乱动。”御风弦的声音近在咫尺从耳畔传来。
听对方这么说,朝露也不挣扎了,她身体还没好利索,再加上晕船,连话都懒得说更别提挤出几分力气推开御风弦了,于是干脆将这家伙当软垫靠着算了~
船只总算渐渐靠岸,驶入前方那处渡口。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秀丽的青山绿水,景色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随着人流下了船,刚出渡口就看到路两旁的农田和房屋,虽然这里是女尊国,可朝露却发现那田间耕作的人却是有男有女的,好一派其乐融融的美好田园景象。
根据地图所标识,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名为“婵凉城”的地方,距离此处尚有几日行程。
在附近的村镇买了马匹,两人就朝着婵凉城的方向出发了……
……
与此同时,冥川,影阁大殿。
一袭黑衣的少年从门后的阴影处走出,神情冷漠地注视着对面的澹台十月。
“你是来找我要说法的么?”澹台十月双手撑着下巴歪头看过来,被绷带覆盖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可那小女孩般清脆的语调却是带着笑意的。
辰曜眼角瞥过澹台十月,然后漠然看向空无一物的前方:“武林大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澹台十月从椅子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上前两步,“其实人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哦~”
“影阁什么时候还承接起除了杀人之外的交易了?”辰曜目光沉了沉,澹台十月这人虽然性格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可和她打交道也这么多年了,心知她对影阁忠心耿耿向来严厉执行阁中规矩,很清楚影阁自存在以来就只是单纯的杀手组织而从不干涉江湖纷争,所以武林大会上那番举动实在令人费解。
“当初百里流云只凭着阁主信物就公然带走了你们七煞,而今单逍遥的做法竟然如出一辙,你说这是不是惊人的巧合啊?”澹台十月捂着嘴轻笑起来。
“不是说百里流云手中信物是假的吗?”辰曜有些吃惊,虽然这点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可整件事情着实蹊跷,他明明记得百里流云第一次拿出的信物时所有人都没有提出质疑,而他也深信那就是阁主的信物,可为何后来……就变成假的了呢?
“或许,是有人中途调包了吧~”澹台十月语调轻快地说道。
“调包……”辰曜若有所思地端着下巴,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澹台十月突然背过身去,宽大的黑袍被阴影覆盖。
“倘若找不出那个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那么影阁乃至整个武林,都将走向覆灭……”
……
马不停蹄地走了几天,朝露和御风弦两人终于顺利抵达了婵凉城。
与曦国城市恢弘大气的风格截然不同的是,婵凉城整个建筑偏向灵秀婉约,绵绵细雨,树影婆娑,青石板蜿蜒的小路深苔铺叠,略带潮湿的微风送来浣纱少女的歌声,一江春水绕过这座如诗如画的小城飘向烟雨迷蒙的远方……
沿街路过不少店铺,都可看到柜台前坐着精神抖擞的女掌柜,这点就和一般人认知的男主外、女主内很不一样,天姝国的女子不仅可以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甚至入朝为官、带兵打仗者都不在少数,或许因为执政的是女皇陛下,所以潜移默化使得这里的男子更多时候反而成了自己妻子的陪衬。
朝露正想拉住子铺买个早点,却听到一阵喧闹的唢呐锣鼓声从远处传来。
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只见一支娶亲队伍正从道路那边缓缓行进过来。
“那不是城北谢家娶夫的队伍吗?”
“原来是那财大气粗的谢家啊,怪不得这么大排场……”
哇塞,我听到了什么?!
刚咬了一口肉包子的朝露一下子就噎住了,却还是兴奋得手舞足蹈扯着御风弦的袖子左右摇晃:“快看快看~货真价实的娶夫耶!”
天姝国的风俗完全是和别的地方反着来的,坐花轿的是新郎官,而骑在马背上胸前戴着大红花的却是新娘子!
朝露发现那骑马的新娘子虽然大红喜袍加身艳丽非常,可那一身红妆却盖不住她眉梢眼角流露出的英气,落落大方地向围观的群众鞠躬施礼毫无其他国家的女子那般矜持扭捏。
“天姝国的女人真是帅气啊~”看着渐行渐远的娶亲队伍,朝露由衷地感叹。
“一个女儿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御风弦冷言冷语地评价道。
“哼,只许男子风风光光,女人连出门都不行啊?”狠狠白了他一眼,朝露继续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