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人群中议论声四起。
“江南鸟叔,怎的从未听闻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
“不知,莫非是某位隐居世外的高人?”
“……”
而以凌霄子为首的几大派掌门则面色铁青,尽管都不太相信这女人所说的胡话,可是方才山崖断裂时那惊天动地的画面又实在震撼人心,倘若脚下真有什么机关……
朝露偷偷看了看真理教那边,见赫连不弃一脸平静什么话也没说,心情忐忑地咽了咽口水,继续转向那几个正派掌门——“我师父不愿看到江湖中出现这等事情,我今天定要谨遵师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你们都不肯妥协,就别怪我发动机关让这里所有人陪葬一了百了!”
“哼,那老子就先杀了你!”铁拳门掌门蒋一坤愤怒地举起拳头作势就要向朝露扑过来。
就在这时,突然从旁窜出一道身影挡在了朝露前方。
随风飘扬的道袍宛如仙君临世,站在不远处的凌霄子一眼就看清来人正是自己那不让人省心的小师叔君无夜,当即一愣。
“我能证明她所言非虚。”君无夜挑眉一笑,目光直视着对面那几个掌门。
“咳……师叔,”凌霄子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事开不得玩笑!”
看到大名鼎鼎的玄衍真人君无夜都站出来力挺那来路不明的山野妇人,原本就有些被那爆炸吓到的一众武林人士更觉不安起来。
“谁跟你开玩笑?”君无夜有些不快地瞪了凌霄子一眼,“我早年外出游历时就与那……江南鸟叔结成忘年之交,得知他最擅研究机关术,这位大姐确是他门下高徒,”比起朝露刚才那底气不足的发言来,君无夜这说谎不打草稿的胡诌简直是信手拈来,“诸位脚下的土地早已遍布机关,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噢!”
君无夜这话说得跟真的似的,就连朝露本人都被他这忽悠功夫惊得呆愣半天。
听闻此言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真理教那边也传来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师叔,你这话可是当真?”不愿在魔教的人跟前示弱,又担心真有陷阱让带来的弟子陷入危难的凌霄子面露难色。
“不信就算了,我言尽于此。”君无夜瞎编起来眼都不眨。
权衡利弊犹豫了许久,凌霄子有些难堪地回过头来对门下众弟子说道:“既然如此,我、我们还是先下山,再从长计议吧!”
其实凌霄子心中想得复杂,他是担心君无夜串通了这来路不明的女人摆自己一道,倘若此处真的设有机关折损了这回带来的大批弟子,回到门派之后君无夜就更有理由指责自己无力回护本门弟子从而名正言顺地夺走掌门之位……
其他门派见到作为主心骨的重阳宫都打起了退堂鼓,就更加不敢随意冒险了,等凌霄子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以后,另外几个掌门凑在一起商讨了片刻,也不知得出了什么结论,反正朝露抬头就看到那些正派弟子一个门派接一个门派陆陆续续地走了。
真理教那群人似乎也急着回去处理白炀塔失守的事情,赫连不弃下令一部分人先行回山,只剩下他一个之后才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
朝露心下一惊,虽然据她了解赫连不弃是个比较随和的人,也没见过对方滥杀无辜之类,可再怎么说也是魔教领袖,她有些戒备地后退了小半步。
“这位大姐……”
晕,一听赫连不弃这么叫自己就忍不住要笑场怎么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曾在本门做过杂役吧?”赫连不弃走到朝露跟前站定,眼神中虽波澜无惊,可身居高位的气势仍让人心里发虚。
“嗯哼,我是那个……呃,体验生活来的!”情急之下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去,刚伸手想抓住君无夜的衣襟,却猛然发现身后空空如也——那个混蛋竟然丢下她一个人跑掉了!
赫连不弃微微垂眸,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倒是没有对朝露表现出敌意,“那么,你可真是在这附近设下了机关?”
被这少年仿佛能看穿人灵魂般睿智沉静的眼神震慑住,朝露脑子一僵,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搪塞,只好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我……我是看那些人气势汹汹,急中生智才吓唬他们的!我既然入了真理教的门,那所作所为肯定是为本门着想啦!”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都这么情真意切、卑躬屈膝了,赫连不弃总不能为难她吧?
“……我暂且信你一回,”赫连不弃淡淡说道,“但今日之事你不经上报就自作主张,回门派后自行领罚吧。”其实他并不怎么相信这女人所说的话,一个普通的杂役怎会结识君无夜那般人物?可既然对方不说,他问也没用,还是装作不曾怀疑再暗地里试探好了。
见赫连不弃竟然如此宽容就放过了自己,朝露简直不能更惊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衣着华贵的少年走远,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浑浑噩噩地抬脚往后一退,竟撞到一个人怀里。
吓了一跳转过身去,却在看清身后人的样貌时彻底傻眼了……
是辰曜……
满脸杀气的黑衣少年眉头微蹙地站在跟前,然后粗鲁地伸出手来掰住她的脸颊——“你以为戴了人皮面具我就认不出来么?”
然而仔细查看了半天,竟没有发现丝毫易容的踪迹,辰曜眼神一怔,“怎么可能?!”
朝露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