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小鬼头艰难上路的朝露终于出了烽州开始进入中原地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好不容易消除了一点那少年对人的敌意,能稍微走近几步和对方说说话了,虽然看样子少年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本来朝露还兴致勃勃地想给少年取个名字,就像当初小葡萄那样,毕竟没有个名字叫起来做什么都不方便,然而她刚灵光一闪想到个好名字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出来,就被殊墨冷冰冰地打断了——“飞星,他的名字。”
“啊,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朝露大吃一惊地看向刚打坐完睁开眼睛的殊墨,只见他又比之前长大了一些,看起来倒像是五六岁的模样了。
不理会朝露的一惊一乍,殊墨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蹲坐在不远处的少年,“那上面写着。”
顺着殊墨手指的方向,朝露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对方脖子上挂着一块木制吊牌,只是因为不能太过靠近而没办法看清那上面雕刻的字体……
“你、你这都能看清?眼神也太好了吧——”真是被这小龙男逆天的视力惊艳到了!
飞星?
呃,本来她还想给人家取名叫“小强”的,总觉得那种活蹦乱跳生命力极强的小动物很适合那同样强悍得令人惊讶的少年……
晚上整理行囊的时候发现少数几包风干肉竟然全被飞星吃光了,而剩下的一点干粮都是没有水分的面饼,飞星那家伙无肉不欢让朝露很是无奈,可现下已经快天黑了没办法找到城镇,她只好掳起裤管走向不远处的小溪边打算抓两条鱼来烤着吃。
这会才想起辰曜那小子分分钟就能猎到各种美味,心里有几分怀念,可叹自己没这本事,只好苦逼地捡了根长一点的树枝将末端削尖了当作简易鱼叉。
然而借着落日前那点点余晖看那溪水中到处乱窜的小鱼儿有些费劲,她试了好几次都空手而归,最后站在溪边青石上气喘吁吁。可就在这时,她一抬头就看到飞星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两只大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这边,似乎对抓鱼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要不要也来试试看?”虽然此刻的飞星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可朝露还是不敢贸然接近他,只能隔着一段距离冲对方笑了笑。
出人意料的是,飞星竟像听懂了一般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朝露,然后直接跳进那刚好淹没到腰际的溪水之中,随着他的动作而飞溅起来的水花顷刻洒了朝露满身。
因浸透了溪水而变得沉甸甸的衣物从少年细瘦的身上垮了下来,那本就破旧得不成样子的布料已经完全起不到遮蔽身体的作用了,或许是嫌碍事,飞星干脆抬手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撕扯了下来——乍一眼看去少年的皮肤脏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随着溪水的洗涤,那层污垢渐渐褪去也逐渐恢复了一些白皙的底色。
“你、你……”朝露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虽然对方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可在这封建保守的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法却是从来都坚定不移的,话说当初认识辰曜不也就十五岁?过了两年还是长这么大了,所以她现在懂得了就算是小男孩也不能随便乱逗的……
默默叹了口气,决定忽略已经tuō_guāng光的飞星身前那尚未发育成熟的小鸟~
很显然飞星捕鱼的本事比朝露高明许多,才一会儿工夫那抛上岸边的鱼儿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哭笑不得地叉着腰站直身体看向那玩得不亦乐乎的少年,“飞星!不用再抓了,这些鱼够我们吃的了——”
然而她刚侧转身向掬一捧水洗洗脸,就发现身后多了个乱动的物体……
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正对上飞星小动物般单纯的眼神,呃,他想干嘛?朝露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想让你帮他洗澡。”身后传来殊墨依旧冷淡刻板的声音。
惊悚地回头看过去,见那伪正太老气横秋地负手站在岸边,于是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如何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信不信由你。”看样子殊墨并不想解释太多,在岸边站了一会就直接转背走开了。
洗澡?
她有些为难地愣住,虽然飞星只是个小孩子给他洗几次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想到那日他徒手杀豹时的勇猛彪悍,就总觉得心里发毛,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这分分钟就能化身为野兽的小子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忽然手心一痒,吓了一跳地低头看去,只见飞星正像只小狗一样用头顶蹭着她的手掌,还时不时抬起头来拘谨地望着自己,那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得人母爱大发不能自控,于是乎她也不再顾忌那许多,微笑着捧起溪水淋在少年纤长背脊线条凸出的蝴蝶骨上。
今夜月色很美,像一条银色的薄纱笼罩着这条清可见底的小溪,细碎的月光镶在粼粼涟漪之上宛如水晶般熠熠生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飞星身上的陈年污垢洗干净——少年白皙柔嫩的肌肤上挂满透明细小的水珠反射着柔和的月光,美得令人惊叹。然而或许是因为长期生活在不见天日的黑市牢笼中的缘故,飞星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透过那光滑细致的皮肤表层甚至能看到颚下淡淡的青色血管。从第一次见面时看到这少年战斗起来如此勇猛,朝露还曾猜测他肯定有一副尖锐凌厉比较霸气的五官,谁知洗干净以后飞星的容貌竟然出奇的清秀细致,眉眼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