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燕山刀剑门决战。
沾着御风弦的光,朝露和殊墨两人也混了个贵宾席位坐着,此时距离比武开始其实还有半个时辰,但各大门派都已提前到场,放眼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而刀门和剑门的弟子列成方阵分居两侧呈对峙局势,还未开战就已经是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刀门席位的最高处端坐着的一人正是宗主尉迟斩——绣金麒麟缎袍衬托出少年白皙的肤色和精致的五官,墨色长发以镂金发冠束于头顶,眉心缀着月牙形的红玉额饰,虽然这锦衣华服使他看上弱秀气,可若将目光移至那不远处那柄两米长的厚重大刀,就完全没法小看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了。
并不像其他门派掌门那样正襟危坐,尉迟斩的一言一行都极尽随意,只见他屈起一条腿搁在太师椅扶手上,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一只手撑着尖削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比武场地,黑白分明的眼瞳中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嘴角擒着傲气不羁的笑。
瞧见那土豪金小鬼一副唯我独尊的拽样,朝露禁不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她这两年拼命练武到处偷师好不容易才到了七层境界,那二世祖熊孩子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八层了,待会倒是得睁大眼睛好好瞧瞧那小鬼的本事,不然让她情何以堪啊……
再看剑门那边,掌门宝座上那人也是一副没有半点习武之人架势的家伙,发束白玉冠,身披狐裘氅,貌不惊人的脸上一抹雍容闲适的浅笑,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当然,朝露可不会以貌取人地以为那剑门宗主孟初寒真是个无害的书生,虽然她还认不全韩百晓编的那兵器谱上所有的神兵宝器,但是对方腰间悬挂的宝剑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从那青黑的剑鞘上泛着凛冽的冷光推测,想必出鞘后的剑气也是不容小觑的。
哪知就在朝露一边目不转睛盯着孟初寒看一边暗地里估算对方的武力值时,剑门方阵里再次放射出两道毫不掩饰的视线让她心脏一紧,疑惑地转头看去,发现又是昨天那大众脸的哥们——卧槽,那人到底想干嘛啊?该不会看上她了吧?哎,这真不能怪她自恋,实在是因为那哥们的眼神太过直白,而且自从昨晚被她识破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受不了这种内心的煎熬,朝露差点直接跑去剑门那边找人面对面质问了,还好比武场中及时响起一阵激昂的擂鼓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开始了。”擂鼓声未息,御风弦语气淡然地说道。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从刀门和剑门方阵中各自窜出一道身影落在比武场中。
站在擂台左侧的是肩扛大刀的尉迟斩,只见他一身金光闪闪的锦袍迎风飘扬,刀未出鞘就已经气势逼人;而站在尉迟斩对面的孟初寒则笑容依旧,单手握住剑柄站姿如松,虽相貌平凡身材瘦弱,可那意态悠闲的表情反而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尉迟斩手握刀柄将那沉重的大刀从肩头卸下,刀鞘尖端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由此可见那刀的重量有多么惊人。
鼓声一停,尉迟斩手势极快地抽刀出鞘,同样的厚重的刀鞘甩落一旁,而那身材瘦小的少年则压低重心横举巨刃向对面的孟初寒杀了过去——“锵”!!银白的大刀撞上孟初寒手中的剑刃发出尖利的脆响。
“龙纹剑,”冷眼看着场中的比武,御风弦压低声音评论了一句,“难怪那孟初寒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从天剑门手里夺了人家的镇派之宝。”
听了御风弦的话朝露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两年前的试剑大会上自己与天剑门裴若轩交手时对方使用的正是这龙纹剑……
“尉迟斩那柄大刀名为天殇乘龙,乃兵器谱中排名第二的宝刀。”见朝露半懂不懂地瞪着眼睛,御风弦适时解释道。
天殇乘龙?这名字霸气,果然符合那土豪金小鬼的作风!只是实在搞不懂那看起来没多少斤两的小屁孩究竟是怎么扛起那柄目测重量绝对足够压死一个人的宝刀的……刀也是龙剑也是龙,也不知道打起来哪个比较厉害一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孟初寒的龙纹好像是排名第三的剑来着吧?
也许看出朝露的疑惑,御风弦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自古剑为王道,刀为霸道,真要比较起来还是剑略占上风吧,”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观察擂台上的战局,“只不过尉迟斩的刀法堪称霸道之中的巅峰,招招致命,做他的对手大概会很吃力……”
关于这点朝露也隐约看了出来,那两人的内力水平应该差不多,但尉迟斩的刀法就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气势爆棚,而且只攻不防,再加上天殇乘龙刀无与伦比的重量和攻击力,连丝毫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对手,简直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不要命打法!
被那霸道至极的刀法逼退到擂台一角的孟初寒心头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花费了老大心血才在比武前两个月干掉了老对手尉迟飞,而不得已作为临时替身上台比武的小鬼头竟然厉害到这个地步,这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可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计划眼看着就要实现,哪怕局势已经往料想之外的方向偏移也誓不能罢休。
孟初寒牙关一咬,闪身退到擂台一侧一人多高的战鼓之上,趁人不备从袖中的暗囊中掏出一颗药丸飞快地塞进嘴里——这是当日归顺真理教的时候赫连不弃赐予的丹药,虽然服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