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我想你现在与其在这里悲苦与你那淮王的死讯,不如该想想自己往后的日子了吧?”
往后?因为这句话,使得太皇太后满脸惊诧的又抬起头,步非宸此时已经转身坐在了床榻上面,语气飘忽不定,表情也像是不紧不慢。
他透过铁窗睨目淡笑的看向此时就站在大牢外面的太皇太后,而后低声说道:“太皇太后娘娘,如今淮王已经没了,你难道就从来没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以后?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影射什么?
不觉拢紧了眉心,太皇太后却还是挺直了脊背站在步非宸的面前,昂藏着自己的脊背,朗声开口道:“你想要说什么?难道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竟还想要威胁哀家不成?”
“威胁?太皇太后,你真的觉得这是在威胁?本王不过就是在好心提醒你罢了。”
“好心提醒?你到底什么意思?”
相较于步非宸的淡定,此时太皇太后脸上的不淡定却已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攥紧拳头,似乎除了对眼前之人心中充满了恼火之色,在没有其他想法。
步非宸轻笑道:“太皇太后娘娘,本王素来都知晓你不怎么喜欢皇上,这也是你偏袒淮王所在,旁人不知你心中的如意算盘,但是本王却是从步入轩辕城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你的想法。”
浑身有些不寒而栗的颤抖着,太皇太后哆嗦着嘴角说道:“你,你什么意思?哀家不明白。”
“太皇太后想要有朝一日将皇帝拉下马,将你最喜爱的淮王殿下推上皇位,本王说的可对否?”
纵使,纵使她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大张旗鼓的揭穿她的心腹事。
这让太皇太后一面觉得难堪,另一面却又更加觉得步非宸可恶至极。
她咬牙切齿的矢口否认:“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的皇位乃是先皇传承下来的,先皇可也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又怎会厚此薄彼?”
“太皇太后不必与本王争辩什么,所谓一奶同胞不同境遇的生活,本王可是从小就比他人更知之甚详,想必太皇太后娘娘你也该是略有耳闻才对吧?”
听了这句话,太皇太后哑口无言的看着房中在隐晦烛火下此时脸上渗透着一种诡异笑容的少年。
摄政王步非宸不被生母喜爱这件事,可是早就在轩辕城中穿得人尽皆知,她又怎会不知?所以说从他口中说出那句就算是一母同胞也会有不同境遇的话,实在是让她无法反驳。
眼见着太皇太后端着一张臭脸像是已经被他怼得无话可说,步非宸才有起身背对着太皇太后,翘首张望着这件密不透风的牢房之中唯一能见到一点儿亮光的拳头大小的坑洞,随即又附言说话。
“纵然太皇太后有这个心思,可如今淮王已薨,如今在这后宫乃至整个熙国里面,唯一还与太皇太后有牵扯的也无非就剩下皇上那么一个亲孙子了,不是吗?”
他到底要说什么?隐隐约约之中,太皇太后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她默默的沉默下来,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嬷嬷也被步非宸此时镇静的表情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说太皇太后一直未对摄政王公然出手刑讯逼供,可是从将他带到这里到如今,十几天的光景,这摄政王竟然连一点儿惊慌失措都没有,也着实是让人有些钦佩。
“太皇太后可知你此时将本王软禁,正好就让朝堂上某些乌合之众有了可乘之机,想必如今他们已经不知在背后形成了什么诡计打算对付皇上呢!”
太皇太后猛然转身,凝眉说道:“你是说……”
“太皇太后是想要一直关着本王,让熙国大乱,先皇所有的部署付诸东流;还是想要呈先皇遗命,辅佐皇上成为一代明君?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本王与太皇太后多做分析吧?”
他这话说得……太皇太后此时心头乱颤,却还是拧紧眉头,忽而凛冽的冰冷嗓音开口:“你休想巧舌如簧的让哀家放你离开,你休想,你以为哀家这辈子什么事没经历过?又岂会被你一个黄口小儿给蒙蔽了?”
步非宸欣然一笑,抬头看着月色,沉声说道:“太皇太后不用现在放本王出去,本王这几日懒散在这里也觉得甚好,不如外面的事情,就交给太皇太后你去办吧!”
说完这句话,步非宸转而就翻身又躺在了榻上,太皇太后张了张嘴,被气个半死,却忽而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沉闷的四周没有半点儿声响,步非宸这才起身朝着墙壁敲了几下。
不多时,一条人影低垂着头从那直通向天庭的狭窄幽径之中走出来,声音干瘪没有半点儿音色的开口说道:“王爷,有事你吩咐。”
“外面最近怎么样了?”
那人略显迟疑了一下,却还是低声说道:“王爷,冥王已经投靠了赵太后,还有一些尾随他脚步之人!”
哦?这没想到,他那位一向意志都不怎么坚定的父王竟然还真是令他扫兴,竟然这么快就已经投靠过去了呢!
眼见着步非宸始终沉默不语,那人又有些惶恐不安的问道:“王爷,要不要咱们的人时时提醒一下冥王,让他迷途知返。”
迷途知返?如今他心中所有的宝可都是押在了步云裳的身上,又怎会罔顾那近在咫尺的好处,来瞭望他这个早不不在棋盘上的将了呢?
遂而摆摆手,步非宸倒是显得豁达的说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