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恨,一种发自内心无法排解难以消散的恨…… 可步非宸他与沈云强之间,有的也不过就是战场上的几次较量;而且这沈云强几乎是次次落荒而逃;那步非宸眼底的恨意又是从何而来? 不知不觉的又对他眼中那片绯色所迷惑,他的皇兄啊……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能牵引着他的主意。 轻笑着慢慢拉扯着步非宸,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便让他瞬间回神,侧目看着他的淡笑,一瞬间又变得战战兢兢,步非宸忙收敛的眼神。 “熙国皇帝,想必我来此的目的你们早已知晓;眼前你我两国可谓是分兵楚河之界,不分伯仲,我国皇帝说了,总是这样打来打去的,最后遭殃的还是黎民百姓,你说对不对?” 狗皇帝楚宏浚能说出这种话来?怕不是又是沈云淑那贱人吹得耳边风吧! 嘁嘁心中一阵冷笑,步非宸挑高眉头。 “是吗?这话说的好像也对,但是我怎么记得好像这几年获胜的都是我们熙国来着?皇兄,你说说咱们几次交兵,你败了几次啊?” 不等下面之人嘴角抽动,步非宸已经迈步向前,似是讥笑的居高临下瞟了一眼沈云强,沉声开口“皇上,臣虽不才,但是近三年来并无败仗;至于与楚国这位沈将军的交兵……我怎么记得好像从来也没有败过呢?” 被人当面就给了一耳刮子,沈云强尴尬的抽动了几下嘴角,却是有些恼火的抬起头…… “哎,皇上,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没听过骄兵必败这个道理?虽说眼下沈国舅还未胜过,那谁能保证日后若是两国再有交兵,沈国舅就不能胜了呢?” 原本是打算拍怕马屁,安抚一下眼前这位沈云强,顺便也能从暗中与他牵起关系来;却不料这淮王始终是个蠢货,连说出来的话也能将人气个半死。 这什么意思?是说他沈云强就是个废物?非要等到步非宸那小子骄傲疏忽大意了,自己才能有机可趁?真真是混账。 沈云强气得牙根儿紧绷的哼哼了几声,但淮王却还在沾沾自喜,以为他这是安抚了楚国使节。 “怎么?贵国皇帝说这种话,难道是想要再让两国重燃战火?那我辈定当奉陪到底。” 脚步轻缓的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了下来,那缓慢有驰,眉眼中端庄而又似是充满了炯睿,为何会突然觉得这个熙国的步非宸与一人有些相似呢? 惶惶不可终日的眼神在步非宸的脸上绕了几圈。 只见着此人已经站在自己的对面,分明就比自己矮了半头,却还是会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出现,就好像多年前他随着姐姐进宫时见到的那个女人一样。 “沈国舅,咱们别来无恙啊!” 心头颤巍巍的漏跳了一下,随着步非宸那不卑不亢的声调响起,似是更加在记忆深处勾起一人的身影。 沈云强嘴角有些哆嗦着,他想要开口,他甚至在心头一惊演变了不知多少次,但今日第一次与步非宸如此近距离的相视,他竟然有种丧胆的感觉。 嘴角轻轻扯动了几下,却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国舅爷是不记得我这个老朋友了?” 脸颊轻轻跳动了几下,足下却好像是扎了根一样无法动弹。 最后只等到身后另外几人匆匆上前与步非宸拱手作揖,这才化解了沈云强的尴尬。 “我,嗯哼,咳咳……我的意思是说,贵国皇帝也已经知道此番楚国的来意,就不知贵国皇帝作何打算?” 总算是拿回了主导权,沈云强转身闪躲着步非宸的视线,故意又抬高了声调。 “咱们自然是已经商量好了,为了保证两国的和平,我国要将先皇的嫡公主交托贵国国主……”不等上官扶苏开口,淮王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 他如今已是恨透了上官漓那个小贱人,必是要趁此机会将她送往楚国,才能消解他的丧子之仇的恨意。 熙国的嫡公主?看样子还真像是外界所传言的那般,这淮王极有可能会成为熙国下一届国主,既是如此…… 两个各怀鬼胎之人臭味相投的看了彼此一眼,心照不宣的一阵轻笑。 上官扶苏此时只顾着喝茶,并没有说一个字儿,但他身侧的苏公公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不知去往何处。 此一时,那满脸惴惴不安跑进来的奴才一眼看到赵太后,便是忙着跪倒在地。 “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几乎是同一时间抬起头,看向上官漓那张惨白的面孔,心中不好的预感再次萌生。 “娘娘,刚刚奴才在大殿外面偷听,淮王主张要将濮阳公主送去和亲!” “什么?他们怎可以出尔反尔?母后,那淮王真是该死……” 可不就是,他就是罪该万死,但奈何……这一切的开端却是因为上官漓杀了他的儿子,眼下赵太后明白,就算是这个时候她再委曲求全的去找太皇太后,得到的结果怕是也会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赵太后急得起身乱转,耳边已经响起上官漓的哭闹之声。 “闭嘴,这个时候你再哭有什么用?” “可是,难道真要让我嫁过去和亲?我不,我绝不……我听说那个楚国皇帝跟父皇差不多大的年纪,我才不要找个爹!” “闭嘴,闭嘴,你容母后再想想,再想想……你们这帮奴才也别闲着,倒是都一起好好想想法子才是。” 如今的凤鸣殿中,低压的空气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到底还是老奸巨猾的洛嬷嬷见多识广,她看着满屋子的愁眉苦脸,不觉低声说道“娘娘,要不咱们试试?” “试什么?哀家现在已经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