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虔诚的跪拜完,她缓缓站起身朝我招招手。
我看了付景轩一眼,他没说什么。
我走到陈冰面前,看见她僧帽遮盖的额头发青,担忧的问道:“很疼吧,要不我们下山处理一下。”
“没事,我有几句话想和岳施主说。”
“嗯,好。”
陈冰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到平台的一侧,远离付景轩身边。
“风逸最近身体怎么样了?还会经常呕吐难受吗?”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像刚才那么端着,正常了一些。
“没有哇,没吐过,不过前阵子昏倒过两次,去医院检查大夫说他贫血。”
“贫血要多吃有营养的食物,你如果能在他身边得多照顾他。”
我听她的话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大老婆交代小老婆注意相公的身子。
“不是,我这也刚和他分手,照顾的事还是留给下一任吧。”
陈冰似乎没在听我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他不是凡人,是天选之子,南无阿弥陀佛。”
我瞪大眼睛盯着她,心里暗想:原来不是抑郁症,是神经不好。
“那个··我说一句话你可能不爱听,你看我们俩年纪差不多,你现在出家做尼姑,家人不反对吗?”
“人终是看不破三千世界,我入佛门一心求净,过此一生无怨无悔。”
我半张着嘴接不上话,看来我跟她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道别时,她站在山门前念起一首诗:“古木阴中系短篷,杖藜扶我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我这才想起她原本就是才女,不然也不可能做林若秋的学生。
如果没遇见李风逸,她现在可能会是成功人士,住着高档公寓,在一所大企业当一名职场白领。
人生的路总是在选择中变化,你不知道哪条路通往哪个终点,谁能左右站在路口的人,谁就能决定别人的命运。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付景轩的车里一言不发,他瞥了我一眼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陈冰。”
“她应该是知道点事情,但她没说,这说明什么?她很害怕。”付景轩自问自答式的说道。
我费解的追问道:“害怕什么?”
“记得临走她提到的诗吗?”
“嗯,好像有什么杏花雨,因为有雨字所以我记住了。”
“何止是雨,还有风,除了你们还有一个人。”
我没记住整首诗,他为我解释道,第一句里出现了‘古’字。
陈冰真的是在暗示我们吗?还是她随口一说,或许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料。
午后我让付景轩送我去机场,他是开车来的,所以还要开回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一直莫名的发慌,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女人的第六感算是一种未解之谜吧。
两个小时后,我回到居住已久的大都市,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将我从一种梦境般的旅程里唤醒。
我拖着行李箱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17点22分。
风逸下班了,他会在哪里出现?
坐上机场通往市内的地铁,中间换乘了2号线,在小石路站下了车。
我满怀期待的想要马上见到他,咖啡店里仅有的几座客人中却没有他的身影。
没来···他没有来···
该打个电话吗?还是直接去他的住处?
几天没见他应该想我了吧,就像我惦记他一样。
继续拖着行李箱我打车来到李风逸的公寓外,楼上的窗子亮着灯,有人在房间里。
我加快步伐上去,敲响房门。
门开了,冯健一脸错愕的看着我:“岳雨荷?”
“风逸在家吗?”
“没啊,他三天没回来了,我以为你们俩出去旅游,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听完冯健的话,我呆愣住半晌没回过神。
“岳雨荷,我问你话呢,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房租快到期,他不会不和我合租了吧。”
“他···他能去哪呢?”我无心理会冯健的询问转身朝楼下跑去,行李也不管了。
找李梦,她早已退房不在酒店。
找林若秋,他没接我电话。
我的心态离崩溃的边缘只剩下000001微米。
还好联系到了吴晓丹,她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开导我安慰我。
一次吵架一句分手,难道就成了永别,我不相信他会那么做,一定是被那帮人挟持绑架了。
李梦曾经对我说过:十天之期,她会带风逸消失。
虽然我猜到答案,但她毁约,她想把风逸从我的世界里抹去。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就算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找回来。
午夜时分,我和丹丹奔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所有李风逸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去找寻,可他真的就像风一样,看不见也摸不到了。
我急哭了几次,丹丹不停的塞纸巾到我的手中,安慰着说:“小雨你千万别着急,他一个大活人不会有事,我觉得他可能是气你提出分手,所以暂时躲着你。”
“不会的,那天··那天他明明说等我去找他。”
“对啊,你看你现在不是就在找他吗,没准明天一早他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就算他和普通人不一样,我也不该怪他,还提分手,都是我的错。”
吴晓丹弱弱的问道:“不会真的不是人吧?”
“是人,怎么不是人啦,我们那晚猜得都不对,他只是有一点点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