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尘打了个喷嚏,他手下的琴弦铮一声便崩断了,美人榻上穿着雪青长裙正舒舒服服听着琴声吃云片糕的美人儿抬起眼睛来,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啦?”
过了这么些年,江洲又是个养人的地方,倒是没看出来养了好几个孩子,只是越发冰清玉润了。
似乎不知道是谁曾说过,怀着孩子的时候,听听音乐什么的倒是对孩子很有好处,凌绝尘倒是每天都要抚琴两首,给娃娃陶冶下性情,不过到底是给娃娃还是给自己,也就没人清楚了。
旁边的亚麻凉席上,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穿着红兜兜和灯笼裤,却撅着屁股爬来爬去,将一个青蛙玩偶咬得啧啧的,精力那叫一个十足。
白蒹葭看了一眼,便轻笑道;“弦断了。”
断弦这种事情,白蒹葭还是很熟悉的,凌绝尘手下琴弦换的极勤,这次能够坚持……三天才断,已经是比较长了。
凌绝尘快手快脚的换了琴弦,就看见那个小丫头飞快的朝着白蒹葭爬了过去,早就会走的孩子,偏偏觉得爬起来比较容易,撅着屁股就跟小狗似的,抱着白蒹葭垂在榻边的素手摇来摇去。
一边逗弄着女儿,白蒹葭眼眸微沉,道;“离儿应该到京城了吧。”
这些年来和凌离儿朝夕相处,如今没了那个小丫头撒娇撒痴的闹腾,反而觉得有些寂寞起来。
若不是她身子不方便,凌慎之又恰巧有事,凌离儿又撒娇请命的,看着年岁差不多了,虽然在江洲凌离儿处理了几件事情,都还很是漂亮,算着也应当独当一面了,她怎么舍得让女儿离自己这么远。
凌绝尘看她神色,想了想,道;“她还是很聪明的,你放心便是。”
白蒹葭瞥了他一眼,笑道;“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夸她,平日不是觉得她最皮了吗。”
说着外头传来轻巧的叩门声,唤了声进来,却是丫头送了汤药来。
到底再怎么觉得那孩子皮的厉害,这几年……
凌绝尘又低头调弦定音,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兵书战法,一点就通,手段层出不穷,刀枪棍棒,也是上手就会的,唯独这学琴虽然有名师教导,却总是觉得那轻轻的一条线实在是太脆弱了些,不小心就崩断了。
别的不说,这调弦定音这几年却做的是驾轻就熟了。
白蒹葭眼眸一转,道;“相公,喝药了。”
毕竟肠胃上有些毛病的人,还是要好好养着才是,这江洲几年下来,每日白蒹葭盯着他一日三餐,又按时熬了养胃补身的汤药来盯着凌绝尘吃。
凌绝尘虽然身体强健,但是极小的时候就被父亲带上了战场,落下的各种暗伤旧病实在不少,这几年来在江洲他既然宽了心,白蒹葭又让离开i纯为他一心调养,越发显得……
嗯,白蒹葭点了点头,越发显得肌肤晶莹,骨清神秀了。
看着凌绝尘将汤药一饮而尽,白蒹葭又让人拿了勺子来,让人将三丫头抱了过来,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她喝绿豆汤。
小丫头白白胖胖的,看上去给个小团子一样,拽着白蒹葭的袖子叫道;“姊姊。姊姊呢。”
白蒹葭喂了她一勺子绿豆汤,道;“对呀,姊姊呢,姊姊去那里了?”
小丫头鼓了鼓脸颊,左顾右盼的找了半天,扁了扁小嘴,脸上便露出一点要哭不哭的样子来。
眼看着女儿要哭了,白蒹葭才拣起一旁的云片糕,撕了一片下来喂了小丫头,。
那云片糕薄如书页,入口即化,本来是小姑娘平时最喜欢的零嘴儿,却只是急急的摇着白蒹葭的手,叫道:“姊姊呢?姊姊去哪儿了?”
白蒹葭见她一脸焦急,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了,倒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道;“姊姊去那里了。”
她手指一指,小丫头扭过头去,倒是嘻嘻笑了,只见凌萋萋正站在门口,她年纪小,已经进了学,凌离儿不欢喜刺绣,她却是极喜欢,露香园送来的绣娘也是一起来江洲的,她正跟着学一些简单的,不过白蒹葭也不准她太过费力,只唯恐伤了眼睛,如今刚下了课过来。
只是小丫头还觉得有些不对,挣扎道;“大姊姊呢?”
“花朝想大姊姊了么?”凌萋萋眉目秀雅,倒是靠了过来,跟白蒹葭说了几句,他们几个孩子,感情素来是好的,而凌离儿对于凌萋萋更是疼到了极点。
凌萋萋便嘀咕说了两句,却是自己写了一封信,想看看家里可有人上京,正好给凌离儿带过去。
看着凌萋萋那样子,白蒹葭倒是抿嘴一笑,道;“你写好给我便好。”
凌萋萋点了点头,她来便是为了这件事情,眼看小丫头泪汪汪的,便将人抱在怀里,逗弄起来。
她自有意识起来,与凌离儿几乎是形影不离,白蒹葭虽然爱重她们,但是毕竟忙的很,刚到江洲的时候,各种事情也让她一时抽不出来空。
凌离儿第一次得了妹妹,实在是爱的不行,两姐妹的感情,凌萋萋进学识字的时候,更是她亲手教的,当下便沉吟道;“大姊姊这一去京城……”
白蒹葭见她眉目间隐约有担心之色,不由浅浅一笑,道;“你大姊姊是个聪明的人,这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去陪伴祖父罢了,若不是你年纪太小,便也让你一起去了。”
凌离儿上京的事情,两个小的并不大清楚,只托言说是白老太爷思念亲眷。
凌萋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