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纤纤本来正抱了一盘瓜子在那里嗑,她的贴身丫鬟玉兰正在旁边替她绣先生一副布置下来的牡丹图。
忽然听到脚步声,凌纤纤忙将瓜子一丢一把推开玉兰,顺手拿了一枚针佯装忙碌,就听见自家大丫头玉荷气喘吁吁的道;“小姐,我打听到了,那大夫人已经有两天没有去老夫人哪里了!”
凌纤纤见来的是自家丫头,不由切了一声,懒洋洋的将绣花针扎到绣布上一扎,“你这是要吓死人呢,你确定那死丫头已经两天没去母亲哪儿了么?”
玉荷道;“据说是身体不适。”
凌纤纤心中冷哼,那丫头娇贵的很,在她眼里那里有一星半点比得上温婉的明珠姐姐,也是哥哥倒了大霉才娶了这么一个家伙,刚入门的时候还装腔作势装孝顺,这才短短三个月不就装不下去了!
凌纤纤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扫了玉兰一眼;“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我们去母亲那里。”
玉兰垂目揉了揉刚才被凌纤纤推倒摔疼的胳膊,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
凌老夫人心疼女儿,所居住的琼月院离凌纤纤的地方不过短短距离,凌纤纤来的时候,费明珠正将一枚东珠发簪****凌老夫人的发髻里。
凌母午睡方起,眉目间还有些困倦之色,懒懒的倚在榻上任由费明珠跪在一旁为她整理发髻,凌老夫人眉目间和凌纤纤很有几分相似,虽然年老,但是一身暗朱色万福纹苏缎袄袍,红润的脸庞还看得出几分年轻时候的美艳,额头上勒着一条抹额,黑白夹杂的头发却梳理得整整齐齐,一套镶珍珠的赤金头面但是却让她显得非常贵气。
凌纤纤则是一身粉红衣衫,虽然年纪尚幼眉目还未完全张开,但是看上去也是明艳照人,只是眉目间有几分戾气,嘴角微微下撇,隐隐现出一些凌厉。
和明艳照人的凌家母女不同,费明珠却是一身素白纱衣,随意挽了个流行的单螺髻,仅仅插着一支碎玉流苏素银钗,柳眉杏眼,螓首朱唇,看上去好像一朵出水白莲清雅秀丽,楚楚可怜。
看着凌纤纤带着两个丫头大跨步的起来,费明珠冲凌纤纤微微一笑,道;“小厨房刚做好了海棠冻糕,正要给二小姐你送去,二小姐你就过来了,还真是赶巧了!”
凌纤纤挑了挑眉,说道;“怎么又叫我二小姐了,说了叫我纤纤了。”
费明珠看了一眼凌母,低头将最后一支发簪插入凌母发里,凌母看着铜镜里费明珠模糊不清的脸,淡淡说道;“你毕竟是和纤纤一起长大的,叫她一声纤纤又怎么了。外人的话,你又何必往心里去!”
凌纤纤看着不对,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费明珠眼眶一红,低头道;“没什么,我去把海棠冻糕给纤纤你端上来吧。”虽然嘴里说着没什么,但是却那袖子微微擦了擦眼角,才转身离开了。
眼看着费明珠纤弱的身影如弱柳扶风一般离开,凌纤纤眼珠一转,报上凌母大腿,道;“是不是那个死丫头又欺负明珠了?”
凌母把手里把玩着的一串佛珠放上梳妆台,眉目微凝;“还不是为了你这丫头,明珠一大早想去采些海棠为你做海棠冻糕,结果撞上了素问那个泼辣丫头,被骂了一顿,回来还不敢说,还是跟着她的小丫头偷偷告诉我的。”
“气死我了!”凌纤纤大叫一声,双手背在背后走了两圈:“明珠就是性子太好才老被欺负,那个死丫头抢了哥哥,现在还蹬鼻子上脸了,这几天不来伺候母亲还欺负明珠,不教训教训她还以为这是她白家呢!”
凌纤纤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气的连连转了两圈,一转眼就看见凌母气定神闲的坐在榻上,不由眼睛一转,扑上去抱住凌母手臂,撒娇的摇了摇;“母亲啊,你可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死丫头啊!否则那死丫头迟早要爬到我们头上来!”
凌母任由凌纤纤抱着自己的手臂摇来摇去的撒娇,眼看着差不多了,才眯着眼睛叹了口气道;“如果那丫头有明珠一分半分的省心,我也能安心把这凌家的家业交出去安享晚年了,只是……唉。”
凌纤纤撇嘴道;“是啊是啊!那贱丫头那里有明珠姐姐一半好!也是哥哥倒了大霉才撞上她娶了她,母亲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两母女正在那里小声嘀咕,忽然听到一声轻笑;“正好用井水冰镇凉了,纤纤你走过来一定有些热吧,先陪姑姑吃些海棠冻糕解解暑气,索性晚膳也在这儿用了吧,我好加几个你喜欢的菜。”却是费明珠端着一碟海棠冻糕走了进来。
凌母迷迷糊糊中睁眼一看,只见少女身姿曼妙,容貌秀丽,脸上的笑容却羞涩又温柔,心下不由暗叹,不是她偏心自家侄女儿,那白家小姐,的确是绝色,但是被父母娇惯坏了,骨头里总带着几分清高之气,做媳妇儿虽然是晨昏定省,虽然到他这里来立规矩,但是那种高高在上大家闺秀的高贵气质,反而让她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自己粗鄙了许多,不能摆出做婆婆的谱来,那里比得上费明珠随时呆在身旁,温柔体贴处处小意。
费明珠伺候着凌母和凌纤纤用完了海棠冻糕,凌纤纤嘴里含着糕点,含糊不清的道;“明珠你不要担心,我和母亲一定会……唔唔真好吃……为你讨回公告的……唔唔,那个贱丫头倒也罢了,她身边的小丫头也敢这么张狂,真以为这还是她白家么!”
费明珠眼光一闪,眼眶顿时红了,伸袖擦了擦自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