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是正确的,也只有自己代表着正义和公理,所以忤逆自己和违背自己的,都是歪魔邪道,应该被教训被毁灭。
本来看在夏行知的面子上,白蒹葭也不想跟这群人计较,甚至准备带着凌绝尘就那么离开了——毕竟凌绝尘那小气鬼计较起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也吃不准,这群人再怎么说,毕竟是行知书院的学生,如果真闹起来,吃亏的必然是这群学生。
但是看着自己步步退让,那葛亚海不但不知道见好就收,还在那里得寸进尺的,让白蒹葭心中也生起了一丝火气。
这个葛亚海的眼睛是长着好看的么,不知道眼前的人惹不起么,还是觉得挑衅凌绝尘这种人特别有成就感,特别能让他们有不畏强权的名声啊?
“你的眼睛是长得好看的么?”
葛亚海本来自以为占了上风,倒也从开始那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的’挫败里爬了出来,更加意气风发的指责教训着凌绝尘,非要将刚才在白蒹葭身上丢的面子全部讨回来再说。
正说的兴起,忽然听到白蒹葭幽幽的声音,不由身子一颤,看向一旁的白蒹葭,见她眼中带着几分轻蔑的不屑,脸上却带着一丝清倦,不由心中一动,就听白蒹葭柔声道;“我本来看在行知的面子上,不想和你们计较,不过你们这样苦苦相逼,我就难免代替行知来教导你们一二了。”她却忽然笑了笑,道;“行知素来宽容,想来也不会责怪我越肉代庖。”
听着白蒹葭一口一个行知,葛亚海顿时一顿,不由看向白蒹葭,代替行知教训……
能够教训他们的,名字叫做行知的,数来数去,也不过一个夏行知罢了。
夏行知……这个名字让凌绝尘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冷哼了一声,实在很讨厌那个名字从白蒹葭的嘴里吐出来,说起来都是这群没用的书生闹出来的,实在是……
他最讨厌书生了!
白蒹葭笑道;“当我郎君的妹妹?你也要看看那丫头够不够格。”
这个我郎君还是让凌绝尘满意的舒开了眉眼。
白蒹葭自然不会关注身边人细微的情绪变化,这人压抑的很,情绪也微妙的很,要猜透实在要花费不少心思,她也懒得去猜测那些有的没得了。
猜多少都没有作用,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反正他心情再不好也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这种没名没分给人当外室的妹妹,我可不敢认。”她看了一眼正在跟简青贞厮打在一起的张玉凤,眼中染上一丝轻蔑,不知道为什么,葛亚海却觉得,白蒹葭那一丝轻蔑不止是针对张玉凤,也是针对自己的。
“我倒是听说,这女子的亲哥哥,跟你们一样,是一个读书人呢。”白蒹葭抿嘴一笑,浅笑嫣然的看着葛亚海等人,眼中却一片冰冷。“我家郎君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武官,挣点银钱来养活妻儿,书也没读过多少,不比你们这些口口声声都是大道理的读书人,如果有闲工夫,不妨去问一问这女子的哥哥,为何让自家妹妹去给人做外室,而不是缠着我家郎君这里死缠烂打的自以为是,也让我明白一些你们这种读书人的想法。”
听着白蒹葭说自己书也没读过多少,凌绝尘羞愧的埋下了头。
他其实是读过不少书的,不过那些书……都不过是杀人的技巧。
枪诀和兵法,文韬武略,他从小就抱着沥血枪在那些书中长大,然后在鲜血与战场中磨砺技巧,惊人的天分和后天的努力终于成就了一代传奇。
真要跟这群书生一样,吟诗作对,写字画画,凌绝尘真不会,这也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此时被白蒹葭毫不留情的戳到了痛处。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摔碎了自家夫君脆弱玻璃心的白蒹葭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葛亚海。
葛亚海没有想到白蒹葭直接否认了凌绝尘和张玉凤的关系,但是看白蒹葭说的有条不紊的样子,心中却升起来一丝怀疑,下意识的辩驳道;“你胡说,她既然叫你嫂子……”
白蒹葭随便摆了摆手,道;“她还叫马大人老爷呢,马大人就真是她夫君了?”
边疆之地,与京城称呼夫君为郎君的风俗并不相同,常以老爷称呼夫君。
葛亚海一顿,道;“难道不是?”
白蒹葭嘲讽一笑,道;“所谓夫君,当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她姓张,马家连当家夫人都没喝过她的茶,那里算是夫君。”她又笑了笑,就听一个声音脆脆的道;“我也这么觉得,我如果叫你弟弟,然后你死了,是不是作为你的哥哥我就能够继承你的全部财产了?”
声音白蒹葭倒是很熟悉,她不由偏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趁着这次机会直接回了客栈躲过这次付账的机会呢。”
本来潇洒走过来的立夏一个趔趄,总算在关键时刻显示了自己的天分靠着旁边的金桂树站稳了,眨了眨眼睛,道;“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啊!”然后急忙捂住嘴巴,旁边的立春立即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人说话总是那么快,就让他平时少说一点就不实心,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
这声音不大不小,凌绝尘倒是听得清楚,抬头看了立夏一眼。
立夏心中顿时觉得大秋天的,那心却好像三九寒冬一样,拨凉薄凉的,当下谄媚一笑道;“我是那种人?”
他看着现场热闹非凡,那边张玉凤仗着年轻,简青贞却因为养尊处优惯了又生了孩子不久身体还没完全调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