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过年时候出现强盗的缘故,立夏二人帮忙剿灭了那些强盗,他作为村长,自然会上门感谢。
眼看这屋中的摆设用度已经跟寻常村民截然不同了,那立夏等人更是自己也远远不及的,更何况那凌绝尘远远看上一眼,那气度形容,便是自己见过最尊贵的县太爷也是远远不如的,
张老爷子这种人,他虽然生。性。淳朴厚道,但是也带着那种村人所独有的狡黠和见风使舵,同时他也是一个比较有眼光的人,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的人,有很多人会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忍耐度日,但是张老爷子显然不是这种人。
对于张老爷子来说,白蒹葭愿意守着,当时她什么都没有,能给秋水村换了一台贞节牌坊这个交易自然是极划算的——他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是稍微给这个寡妇一点庇佑罢了,对于他来说十分非常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白蒹葭当时正戳中了他的软肋张玉清。
那可是他老张家出人头地的希望,从小张老爷子就对张玉清管教颇为严厉,眼看白蒹葭这般玲珑剔透,自然也乐得顺水推舟。
不过见了凌绝尘,张老爷子便生了一个心思。
凌绝尘这样的人,必然非富即贵,别说秋水村,便是通县里也是找不出来一个这样的,这样非富即贵的人物,白蒹葭一个寡妇想要给人做正妻自然不容易,但是如果是要做个妾室或者外室也是足够了……
你不见那张玉凤只是给那马英辉做了一个外室,那一家人的屁股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虽然贞节牌坊颇为诱人,但是张老爷子却极为清楚,那毕竟只是一块悬挂在面前的肥肉罢了,看上去固然是诱人至极,但是真的能不能吃到嘴里就就没人知道了——更何况,。插。入了这么一个非富即贵的凌绝尘的同时,这块肉就算看上去再诱人,却要入口就难了。
守节不易,除了寡妇自己要面对艰难的生活和寂寞的日子外,那寡妇但凡有几分姿。色。,被村里那些无赖痴缠倒也罢了,最怕的事就是有权有势的看上这寡妇,那可真是想守也守不成了。
所以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如果家里有其他亲戚都还好些,但是白蒹葭这样独门独户的,便是被人欺负了也是没有人为她出头,又是个女子娇娇弱弱的,便是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虽然白蒹葭看上去是个有手腕的,又平时将自己修饰的十分平凡,张老爷子本来以为她倒是能守下去,又有自己压着,那村里的光棍汉也不敢多打主意,但是见了立夏立冬的手腕,又见了凌绝尘本人,顿时便将这心思放下了。
这样的男人若是看上了白蒹葭,不管白蒹葭愿意不愿意,这寡啊,是守不下去了!
不过张老爷子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一转念,又生起一个念头,这寡肯定是守不下去的,不过若是能得到凌绝尘这样的人庇佑,那不是比贞节牌坊更有用?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话,可从来不是说假的!
所以张李氏这次来,除了帮白蒹葭商量那一对儿女的满月宴外,也担负着来探探白蒹葭对于改嫁这心思的口风!
毕竟凌绝尘那样的人物,光是那张脸就不知道可以迷惑多少女子了,更别说那高高在上的不凡气质!
张老爷子也不认为白蒹葭能把持的住。
白蒹葭本来也是极聪明的人,听了张李氏的话,心中一动,便登时将张老爷子的心思猜到了几分,当下略一迟疑,知道自己若是将凌绝尘是个傻子在自己身边呆了一段时间的事情说出去,这事情就是不成也就成了,在那平直城里山高路远的她也不在意随口胡诌,但是在秋水村这种地方却不得不为自己多考虑一些了。
当下便笑道;“夫人那里说这样的话,只是旧日我家中未曾败落之时,凌公子和家父有些因缘,正巧我去平直城看病的时候撞上了他,他本是英雄豪杰,知道我夫君早丧无依无靠的,便多照顾我一些,若说福分,倒是我父亲为我攒的。只是这种话还是少数为是,我倒也罢了,凌公子高风亮节,断不能为了我一个寡妇坏了名声。”
她声音倒是低柔,只是说送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是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款款道来有条有理的样子,竟然一时将张李氏给唬住了。心中暗自嘀咕难道公公看错了,这凌公子真的是跟她家中父亲有旧,对她一点念想都没有?
不过她本也是个极聪明的人物,眼看白蒹葭这样说,便也不在多问,点了点头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又眼睛一转,道;“哥儿和姐儿的名字可定下了?”
白蒹葭略一沉吟,她也正在为这事烦心,哥儿慎之这个名字是自然的,但是姐儿的名字她却一时拿不下来。
慎之这名字是她祖父取的,翻了许多书,终于定了下来。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慎独为入德之方。
虽然前世隐隐有些不祥的因子,但是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换的,只是这姐儿的名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没事的时候就想了几十个名字,却总觉得有些不妥当,最后却到底确定不下来,听张李氏这么一问,倒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凌绝尘倒是很早就取好了名字,凌慎之和凌瑾儿,不过白蒹葭自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直接采用了。
虽然谨慎二字倒是珠联璧合,只是毕竟凌慎之是哥哥,怎么能排在瑾儿后面!
最后想起白蒹葭叹了口气,道;“取好了,就叫慎之和离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