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立春承认,虽然显然立夏的易容术更长进了一些,但是这个脾气……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立夏顿时露出如丧妣考的表情,道;“那我先去厨房吃些东西,等晚上再说吧。”
眼看他这样,立春倒是忍不住轻轻一笑,她本端雅,此时一笑,更是温柔,当下道;“那饺子面子汤也是我做的,你让小丫头给你热热就是。”
却见立夏方才高高兴兴的笑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立春颦了颦眉,敛住脸上的笑意,又瞪了立夏一眼,道;“都几岁的人了,还这样不着调。”跨步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道;“北疆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立夏急忙摆手道;“没事没事。”
却见立春狐疑的看了自己一眼,急忙道;“如果真的有事,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看将军来也没几天,如果早有事,早就在路上将人拦下来了。”
听立夏这么说,立春才算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笑道;“是我多虑了,时辰不早了,我先出去买些东西。”又盯了一眼立夏,道;“你谨慎一些,如果让将军知道你进了夫人的院子……”
听立春这么一说,立夏倒是打了个寒颤,立即道;“我可没进去,我就蹲在树上等你呢。”
他这话有些无奈,倒是引得立春想说他两句,就看立夏眼睛一转,道;“说起来你要上街卖东西也不太方便吧,我去厨房里吃东西也不太好,不如我跟你一起上街,你买些东西我吃就好了。”
……
立春盯了立夏一眼,暗自寻思,立夏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如果自己不在立夏又摸进小厨房,这说出去也不怎么好听。
虽然立夏见过白蒹葭,但是那也是凌绝尘在的情况下,不过……
“你竟然会要饿死了?”立春踢了立夏一脚,“你这种丢到深山老林里都能活下来的人跟我说你在这种到处都是人的地方要饿死了,当我傻子随便骗骗呢?”
立夏被立春发现也不恼,只是嘻嘻一笑,道;“这种地方,我那里去找吃的,总不能去偷去骗吧,我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眼看立夏这死皮赖脸的劲头,立春也只能揉了揉太阳穴,知道自己跟立夏纠缠下去的结果就是就是白白的浪费时间,当下摆了摆手,不在管人,跨步走了出去,立夏嘻嘻一笑,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日子倒是过的波澜不惊。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说起来倒是要过年的日子了。
白蒹葭裁了几身衣服,都小心的收拾好了,准备年过完了之后,再让立春给白家送过去。
凌慎之每天都鼻青脸肿的,不过气质却越发内敛沉稳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整日跟凌绝尘交手的缘故,身上隐约沾染了上了一点凌绝尘的煞气,倒是让凌离儿有点儿忧郁。
虽然她撒娇撒痴的让凌慎之教她,但是凌慎之虽然别的地方对于这么妹妹都颇为娇惯忍让,但是这事情上半点不肯退让,让凌离儿暗自找白蒹葭哭诉嘀咕了好几次。
后来看着白蒹葭拿出一块绣着小篆离字的小手帕给她,才破涕为笑,蹭着白蒹葭撒娇。
那离字经过微妙的扭曲和颜色丝线的搭配,成了极小巧的一副山水图,只是虽然小,却也处处精巧,细致无比。
倒是让凌离儿爱不释手,只是说到这女工的事情,她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不过既然被白蒹葭抓住了,便每天抽出一个时辰,跟白蒹葭一起做女工。
听说立夏来了,白蒹葭倒是有些意外,只是看凌绝尘的神情,也只是浅浅一笑,笑道;“这立夏的落脚处,可要妾身安排?”
凌绝尘摇了摇头,道;“立春会做。”
他们一个问的简单,一个答得简单,倒是白蒹葭眼眸微眯,难怪她觉得立春的表情有些微妙,原来竟然在这里。
不过心中虽然明白过来,却也不多问,笑着跟凌绝尘一起用过晚饭,又看凌绝尘翻了一会兵书,倒是抬头笑了笑,自从凌绝尘在书房里处理事物她老是半夜送宵夜过去,凌绝尘面皮抽搐的说了几句,她要么装听不懂,要么就敷衍过去,再不行就撒娇撒痴……
最后更是祭出了杀手锏,还没等凌绝尘开口,就述说这材料来的多么不容易--是她辛辛苦苦从所有材料里挑选的最新鲜的,最饱满的,最好看的,最好吃的,又多么小心翼翼认认真真的切菜料理,熬汤煮菜。
将宵夜说的各种得来不易,然后一脸微笑,满眼‘求表扬’的看着凌绝尘。
于是凌绝尘纵然有千种话语,万般心思也说不出来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拙于言辞寡言少语的人,以前对待白蒹葭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现在白蒹葭也就一招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欲说还休,所谓一会降十力,既然发现了对待凌绝尘最有作用的办法就是装柔弱装可怜,那么白蒹葭这机锋就是最后反而觉得凌绝尘觉得自己错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为了不让白蒹葭每天都顶着天黑风高去给凌绝尘送宵夜,虽然凌绝尘再不愿意,也只能吃了晚饭后就乖乖的呆在房间里看自己带回来的书籍。
橘黄的灯光下,倒是为他增加了一种别样的魅力……人长得好看,果然就是有特权啊。
提着食盒进来的白蒹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情景。
所谓月下,灯下看美人,七分容色都能给你染成十分。
更何况这月下灯下的美人,本来就有十分呢。
听得脚步声,凌绝尘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