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阳光透过枝叶,在地上落在斑驳的光斑,天空蓝的清澈,清澈静远的一如少女的梦境。
安静的角门处,一个婆子带着十几个女孩子,异常安静的站在角门处。
她身后那些丫头倒是有些不甘寂寞,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话,莺声燕语,倒是很是热闹。
过了一阵,角门开了,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衣帽整齐,衣衫气度,反而比一般的夫人还要贵气威严几分,她眉目微微下垂,有几分严厉在里面,往哪里一站,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们顿时便住了嘴,跟一个个鹌鹑似的站在那里,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顿时便老实了起来。
王婆子看着出来的麽麽,脸上堆起殷勤的笑意,道;“这位是赵麽麽吧。”
赵麽麽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那群女孩儿,只见大的十四五岁,小的八九岁,虽然有几个面黄肌瘦的,但是眉目都还算清秀,当下便指了几个,道;“这几个不要。”
王婆子见她一指,都是素日很是跳脱伶俐的,当下脸上神色便闪了闪,其中还有她的远方侄女儿钱雅兰。
眼看赵麽麽这样不客气,钱雅兰下意识的一抬脸,她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哪曾想还没见到主人,就在这里被一个老婆子给刷下来了,心下不平——她生的在这群孩子里也是最出挑的,隐隐有带头的模样,又有王婆子的面子在,这群丫头里都没有敢忤逆她的,她也十分骄傲。
却见赵麽麽点过的几个,都是这群孩子里最出挑的几个,心中念头一转,只觉得只怕这赵麽麽家里人只怕在里面,唯恐被她们抢了位置,所以才特意要刷了他们几个。
她自以为找到了理由,年轻的脸上就露出了一点微妙的神色。
她知道这院子里住的是谁,别说能贴身伺候了,就是能看上一两眼也是好的,也知道如果能进这院子,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这京城里有几个人,里面的丫头说出来,比小姐什么的还体面呢!这凌家就是其中之一。
放出来的丫头,嫁出去也是体体面面的当家娘子。
她年纪轻,心思便藏不住,赵麽麽也是眼光毒辣的人,那里看不出来这群小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却不将这几个小丫头放在眼里。
除了她点出来不要的三个以外,还剩下十一个小女孩,虽然衣衫也有好坏之别,但是都收拾的很是干净。
她打量了一下这群小女孩,心中有几分满意,但是脸上严肃的神气却是一点都不变的,并不因为王婆子是顶尖的牙子就轻易的放了进去。
“不管你们以前在家里是什么样的人,到了我们这里,就要依从我们的规矩。”赵麽麽冷声道;“做丫头就要有做丫头的样子,若是不安分,惹出什么事情来……”
她扫过一群鹌鹑一样的小姑娘,冷冷的道;“谁也救不了你们。”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是如今夫人和小姐缺着几个人用,你们运气好,碰着撞上了,如果有本事,讨了贵人的欢心,日后日子自然是过的好的,若是不知轻重,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不过伺候人呢,最重要的是本份两个字,只有记牢了做好了这两个字,你们才算是有了点根基。”
这几个丫头,王老婆子也是从一群女孩儿里挑姿容秀丽的出来,然后仔细训练过的,这还是第一次带出来,见赵麽麽这样冷漠的样子,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恼羞成怒闹起来了,不过想到这院子里的人,却是忍不住心头一阵火热。
如果自己训练的丫头能顾被挑中那怕一个,她日后也比那个那周寡妇有面子几分!
光是想到这个,就足够让她扫了一眼钱雅兰,示意她安静一点,然后冲赵麽麽露出谄媚的笑容来;“赵麽麽你放心,我训练的丫头,别的不敢说,这本分两个字,却是妥妥当当的。”
赵麽麽扫了一眼王老婆子,懒洋洋的道;“进来吧。”
当下引着一群小丫头,进了角门。
不知道是不知因为刚才赵麽麽的一番训话,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小丫头们都安静了下来,有条不紊的跟在赵麽麽的背后。
想起出门前王老婆子的嘱托,就不由这群半大丫头不紧张起来,暗自揣摩这传说中的将军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看赵麽麽都这样严肃紧张,心中不由脑补那将军夫人,只怕也是个威严肃穆,就跟话本里讲的一样,一副晚娘面孔,即便是不说话,也就跟母老虎差不多。
她们年纪都不大,这京城又是个热闹所在,一年到头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才子佳人,而且时光如流水,模糊了旧人的容颜。
这最大的不过十二岁,当年的白家明珠,也不过只在某些家族里流传,对于这些小丫头来说,这将军夫人却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眼看赵麽麽就这样厉害,只觉得那夫人只怕是更厉害了,有几个胆小的,只暗自祈祷那夫人不要看上自己,否则只怕自己也会跟话本里一样,被活生生折磨到死,还没到院落,就已经是各有所思了。
本来这家中嫡亲小姐,所用的都应该是家生子的,一般来说很少在外面买丫头小厮什么的,当年白蒹葭用的,除了素问和环儿几个陪嫁过来的丫头以外,其他大多都是凌家的人。
这几年院子里换了一拨人,然后年纪合适的也没几个,凌离儿跟凌慎之最贴身的两个白家已经送来了,剩下的洒扫丫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