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厉害,那就给本世子拿出十二分力气来,我堂堂德国公府,想要将你们几个家人卖入贱籍,不费吹灰之力。”汤蟠阴森森的看了一眼众人,语带威胁,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剩下的人顿时喧闹起来,虽然一百两的赏金很是动人心魄,不过贱籍这东西对于良民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若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身入贱籍。
这汤蟠的口气,委实可恶!让听见的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不过想到汤蟠最后的威胁,众人的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色来,赚钱归赚钱,他们可不想把自己一家人打在身上。
还是他们领头是见过大市面的,笑道;“我们是德国公请来的,你们慌什么,他一个小孩子家,求胜心切,胡乱说话罢了,那里会真的做出这些事情来。”
领头安抚了一阵,众人才算是安静了一些,却到底心里有些不安,有一个人小声嘀咕道;“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呢……就算他不这么做也不能这么说吧。”
他们这些行业里出挑的,还是很受尊敬的,若不是这次赏金丰厚,他们也不会来。
领头的心里也有些不安,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暴露出来,只能安慰道;“辅国公不会让他乱来的,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粤州儿郎,在这龙舟上还能输了谁不成?”
听领头的这样说,立即有人道;“也对,胜了有一百两赏银,比我们平时两三年挣的还多!这京城里的人,那里比得上我们这些从小就在舟上顽儿的!”
想到赏银,众人脸色都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忍不住私下议论了几句,等到了龙舟,只见汤蟠站在舟上,看着他脸上的倨傲,众人都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上了龙舟,各自归位,领头的捧了香,脸上还带着笑,只是眼睛里却多了一丝阴霾。
……
下头各有各的心思,暗潮汹涌的不是局里人自然不明白,酒楼里小二又来送了两次糕点,顺便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要买彩头的。
白蒹葭这一房连门都没让他进,只说是不用了,倒是隔壁房间的少女听他说了,倒是很有趣味的道;“那位穿绿衣服的公子是那家的?”
她语音娇柔甜腻,听在耳朵里,极为舒服。
小二哥虽然迎来送往,听粉衣少女这么一说,身子倒是酥了半边,好一会才听完粉衣少女的描述,道:“那是辅国公世子闻人衍。”
粉衣少女笑道;“其他人小女子也不知道,这龙舟什么的小女子也不懂,那闻人世子刚才帮了小女子,就他了,三姨。”
说着粉衣少女身边的麽麽三姨从荷包里取出一片金叶子,小二哥急忙接了,又确定了一次,从袖子里取出随身的小秤称了那金叶子,算了中来那个,看了一眼那粉衣少女,迷迷糊糊的道;“小姐请稍候。”才如踩在云团上一样飘飘忽忽的走了出去。
粉衣少女坐在椅子上,她脸上仍然带着覆面的白纱,不过双目盈盈,含情带笑,她手上拿着那千里镜,却又叹了口气。
三姨道;“姑娘宽心。”
粉衣少女道;“我有什么不宽心的,我心宽的很呢。”
她声音仍然又甜又糯,简一样软绵。
三姨担心的看了一眼粉衣少女,就看她纤纤手指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一双手晶莹如玉,指甲宛如落在玉上的桃花瓣一样。
她垂下眼睛,倒了一杯茶水,放在粉衣少女身边。
茶水是上好的碧螺春,用白瓷杯,方便赏汤色条形。
白蒹葭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白瓷杯,还是放在了一旁。
他们这里倒是清清静静的,就凌离儿的声音不时响起,跟凌慎之说着什么。
外头却热闹的很,转眼已经到了午时,好在五月的太阳不似七八月那样厉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如果换合适的地方,却温暖的几乎要让人睡过去了,穿的厚重些小姑娘们都拿着小手帕扇着风儿,一双眼睛却还盯着自己所在意的那一艘龙舟。
如今水上停着的却是辅国公闻人家的青龙,德国公汤家的赤龙,镇国公封家的白龙,轩郡王秦家的蓝龙,范家的黑龙,钟家的红龙。
这几家的龙舟也做的格外华丽,在河上一溜烟的排开,却见龙头昂昂,龙尾摆摆,十分得意,上头的儿郎们也是打扮正妻,气宇轩昂,就算是容貌气质不怎么出色的,那一身精干的气息很吸引人。
只听得一声铜锣脆响,岸边却立即有一些瓜果手帕的朝着那龙舟扔了过去。
墨白开始被砸了一下,却不吸取教训,反而笑的花枝招展的,却被一个橘子砸中脑门,他也不在意,却是笑的越发灿烂了。
又听得一声脆响,那扔东西的倒是安静了下来,一个穿着绛紫色官服的人站上高台,讲道;“这龙舟赛乃是始皇帝传下……”他从开过太祖讲起,又训斥了一番,说了些比赛第二情谊第一的话语,断不可因为这事坏了关系。
最后又让人好好表现,说的下头的人都昏昏欲睡,凌离儿撇了撇小嘴,又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只看他站在那里,只觉得这胖子实在是讨厌的很。
墨白小声笑道;“真这么说,有本事让他儿子比赛第二啊,还巴巴的请了粤州的人来也是没谁了。”
他说的既轻又快,跟竹筒倒豆子一样两下就没了,就他身边的人能够听懂他到底说了什么。
那绛紫官服的圆脸胖子正是汤蟠的父亲汤敏政。
他好不容易才得了汤蟠这么一个幼子,平日也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