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辉泡上新茶过来,棋局正式开始。
左予菱持红旗先行。
左予菱举起炮,给宋德辉来了个当头炮。
宋德辉一惊,抬眸打量左予菱,“丫头,下手挺横的啊!”
左予菱撅着嘴巴,小声道:“不想输得太难看,气势得先端起来。”说着她双手作揖,“宋爷爷,你可要手下留情,不然我就到处去说你坏话,告诉他们你以大欺小!”
一句话惹得宋德辉哈哈大笑,指着左予菱欢喜地摇头,“鬼灵精!”
偏厅的氛围在棋战的逐渐展开沉静下来。
左予菱的象棋是小时候管家刘叔教的,那个时候她没有玩具,刘雅惠也不准她和左彤婕玩,于是刘叔就教她下象棋,不过年纪小,没什么耐心,所以没有什么棋艺可言,只能一边下棋,一边回忆刘叔曾经对她的指导。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战况是她领先呢?
左予菱将头压低,托着下巴,做思考状,眼睛波光流转,小心地观察着棋盘。
棋盘底座好像是一课老藤树树桩,然而又隐隐有楠木幽香,围着棋盘的四张椅子,明显和棋盘是配套的家具,棋子上也有清晰的树纹,左予菱的右手边,还有一张茶艺桌,上面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具,茶杯里的新茶冒着腾腾热气,清香扑鼻。
在家里有这样一套专业配备,说明主人家对象棋有很浓厚的兴趣,整个偏厅就像是一个小型的象棋室,可见主人家不是一般的喜欢下棋,才会单独设立。
宋德辉这个年纪,喜欢象棋很正常,加上他又是司令,象棋也是一种变相的战争,符合他的身份。
所以宋德辉的实力,不可能下不过她这个花拳绣腿。
他是在试探她?
左予菱苦恼地抓抓腮,不耻下问,“爷爷,你可真是为难死我了!”
“有吗?”宋德辉笑容依旧。
左予菱头痛地望向天花板,又抠抠脸颊,“你说我赢了你吧,是胜之不武,不赢你吧,又不领你的情,不识抬举,爷爷,你是存心叫我左右不是人吗!”
左予菱没有发现她埋怨宋德辉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小孙女在对爷爷撒娇,责怪又带着不可无视的崇敬。
“哈哈,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在让你,而不是我外强中干呢?”被左予菱拆穿,宋德辉不觉得挂不住面子,反而很好奇地讨教。
“爷爷你逗我玩呢,你要是外强中干的话,那我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鲁班门前弄大斧?”左予菱指着已经被吃掉的棋子,认真地说,“刚开始出招的时候,我步步不留情,而你都能轻松化解,可就在我黔驴技穷的时候,你也变得乱而无招,很显然是在迁就我。”
左予菱说完,宋德辉笑得眼睛微眯起,这丫头进退有度,谦逊礼让,看出他的别有用心后,不选择赢也不选择失败,而是结束棋局,不赶尽杀绝,没毛躁,也不傲娇,真诚坦率,他很喜欢。
“丫头,人生很多时候都会遇到左右不是的时候,而你却不得不选择一条路,如果这盘棋,我一定要你选择走下去,你是选择胜之不武,还是选择不识抬举?”
宋德辉是想叫她在宋和郑馥萍之间做一个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