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予菱和白玛次仁被带到偏房,屋子里光线有些晦暗,正中心供奉着一尊金佛,金佛两端点着许多散发着淡淡奶香味的酥油灯,也正是这些酥油灯的照明了这间房,宛如迷途黑暗中的火把,左予菱一看到这些酥油灯,心中的郁结好像消散了不少。
此时正有一个穿着绛红色僧袍的老僧,背对他们盘腿而坐,右手拿着一个金色的手摇玛尼轮,有节奏的转动着,嘴里虔诚地喃喃念着六字真言。
年轻小僧走到老僧身旁,弓腰小声说了些什么,老僧停止转动玛尼轮,回头看向白玛次仁身旁的左予菱。
这位老僧和左予菱想象的一样,严肃、庄重、气质不凡、那双高深莫测的眼,仿佛能洞悉世间的一切,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飘逸出尘的神秘感,让人望而生畏,心生信服。
白玛次仁先恭敬地参拜供奉的金佛,又谦卑地对老僧作揖,“这位就是左予菱!”
左予菱学着白玛次仁的样子,谦卑地弓腰,“大师你好,我是左予菱!”
老僧朝她招招手,左予菱下意识看向白玛次仁,白玛次仁笑着点点头给她鼓励。
左予菱这才放心大胆地走上前,老僧拍拍身前的空位,左予菱便盘腿坐下,老僧伸手触碰了下左予菱的额头,又翻翻她的眼皮,回头再看金佛正前方香案上的一盏孤灯,神情凝重。
左予菱在他神情中看到不祥的讯息,焦急地皱紧了眉,白玛次仁匆匆上前,在左予菱身旁坐下,“怎么样?”
老僧闭上双眼,又转动起手中的玛尼轮,嘴里念念有词,左予菱焦急地看着他,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心想来都来了,直接给她一刀痛快吧!
白玛次仁的脸色也没有多轻松,愁云满面地盯着左予菱,眼里全是心疼,左予菱看向他,想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可奈心中的忧伤,笑得苦涩。
过了一会儿,老僧睁开了眼睛,“你看到那盏酥油灯了吗?”
左予菱顺意看过去,点点头,“看到了!”
“那你可有发现,这盏灯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
左予菱看看旁边的酥油灯,又向那盏孤灯,沉吟了片刻说:“其他的酥油灯,火光稳定金黄透亮,欣欣向荣,而那盏孤灯火焰闪烁,时不时还泛起幽蓝,这间屋子并不通风,可那盏灯却像是在经受吹风一般,拼命挣扎,不愿熄灭!”
老僧见左予菱观察甚微,虑周藻密,脸上浮出欣赏的神色,“那盏灯是当年你外公为你所点!”
“外公?”左予菱诧异地看向白玛次仁。
白玛次仁凝重地点头,“当年你外公身体每况愈下,不放心你妈妈便托我找大师替你母亲算命,大师虽没能直言通明,但也透露出香消玉殒的迹象,不仅如此,还算出你命运多舛,多灾多难,本是死劫又暗藏转逆玄机,在大师的指点下,你外公亲自入藏给你点了一盏酥油灯!希望能保你一世平安,寿终正寝!”
原来是这样,左予菱再次看先那盏倔强挣扎的酥油灯,心乱如麻,额角冒出细细的冷汗,这盏灯是在昭示她即将油尽灯枯吗?
眸光转向老僧,有些喘不上气来,“我的生机就是死后重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