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宫彦青淡淡应了一声,嘴角上扬。
待到所有人的伤口都包扎完毕,朝廷派来担人的车已经走了一辆又一辆。栎阳如故帮着将身边的一个重伤患送上担架,又叫南宫彦青“诶,殿下要是闲着没事,过来帮我搭把手。”
然而南宫彦青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直到栎阳如故又叫了两声,他才浑浑噩噩抬起了头,“阿言方才叫我了么?可是终于想起来还漏了本宫了?”
他说着,伸出如玉手臂,“现在没有人和本宫抢了吧?”
栎阳如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帮着把又一个伤患抬上担架,挽了袖子朝南宫彦青走了过来。
受了伤的都已经紧急处理过了,真的伤势严重的,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剩下的那些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想着好歹南宫彦青也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便勉为其难打算圆了他的心愿。
手中拿着洁白的棉布,栎阳如故对着南宫彦青的伤口怔了一会儿,一边动手一边道“幸亏殿下叫得及时。”
南宫彦青不解,下一刻就听栎阳如故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倘若殿下叫得再晚一些,这伤口就该结痂了。”
“阿言真有趣。”南宫彦青笑着点评了一句。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她替他包扎。明明这样小的伤口,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被栎阳如故指了出来,南宫彦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做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惹得栎阳如故又笑骂了一句“幼稚。”
幼稚的太子殿下并不觉得自己幼稚,他心情还不错。
于是对于自己猛然站起身时产生的那一丁点眩晕之感,也并未在意,“这边的事情就交给四哥他们处理吧。本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想回去休息了,阿言一起吗?”
栎阳如故再一次答应了他,心说她这样做只是因为南宫彦青替她受过,她心中过意不去。
众人在越都县没耽搁多久,等大家的伤势好了些,就准备启程回渝丘。南宫舒青近日忙得焦头烂额,毕竟人家好端端的孩子被送到了行知书院,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光是和那些学生的家人解释安抚就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乃至于他们几个得了闲。
南宫舒青没空,他的课自然也就空了出来。
栎阳如故近几日都闲得很,没了南宫舒青的拘束,除却每日研究研究那六壬星图,剩下的时间便绕着霜竹阁漫无目的地转。
其实也不是漫无目的,至少她是想出来散散心的。她也不知自己因为什么烦闷,明明眼下无人与她作对,渝丘也太平得很,她不该这样烦闷的。
等等……作对?
说到作对,难免便想起了南宫彦青。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即便是见过,也只是匆匆扫了两眼,人便又消失了。
莫非是他玩腻了,打算收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栎阳如故莫名觉得心中有些堵,当下决定找个日子与他谈谈。
虽然……她也并不知道要和他谈什么。
你为什么不搭理我了?
这不是犯贱么。平日里巴不得他不要凑过来,人家真的跑远了,自己又不习惯。
算了吧……
说什么话,找什么切入口,还得仔细商量。
夏日真的到了,太阳有些烈。栎阳如故不喜欢这样烈的太阳,便沿着一条小路往竹林里走,那小路是直通觉浅湖的,竹叶郁郁葱葱,无论如何,总比外面凉爽就是。
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的隐忍声音。
栎阳如故步子一顿,连忙往竹林里头挪了挪。竹林里一共就那么一条石子小路,倘若里面真的有人,那也多半是在那条小路上。
此处因为离南宫舒青的住处近,一般的学生都比较排斥这个地方,尽管南宫舒青其实不太会找他们的麻烦。
因此,竹林中是鲜少有人的。栎阳如故在这儿晃悠了几日,也从来没有撞上过半个人影。
眼下是正午,这种时候,这里会有人出现就更奇怪了。可别是在密谋什么国家大事吧……她可一点儿也不想撞上这些啊。
幸而那弯曲的石子小路就在她前面不远处有个转弯的地方,栎阳如故连忙躲进了竹林当中,大气也不敢出。
那隐忍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栎阳如故打了个激灵。方才还不觉得,这一听,竟然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可别是她认识的人吧……
“我的好哥哥,你可让我好找啊……”
谈话的是两个男子,方才那个声音栎阳如故听着有些熟悉,这一个却全没听过了。但光是他的语气,就够渗人的了。
栎阳如故要后悔死了。今日这么热的天,她就不该出门,出了门也不该来霜竹阁附近,即便是来了,也不该进这个竹林。
竹林虽然茂密,可竹子再粗又能遮得住多少?只要那边的人一转头,分分钟就能看到她躲在这里好吗。
她在武学方面近日虽然也有突破,但是在行知书院中仍然处于中下游。她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刚好碰到了自己打得过的敌人?
“楚觞,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么?好好受着吧,要是哪天你想通了愿意跪在本宫膝下,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