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如故闻言便不再劝,是看得透彻,楚桑分明就是胡乱诹了一个理由。各人都有各人说不出口的事,楚桑的私事,他不说她也不会多管,便只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了手道“起得来么?”
“嗯。”
“那瓷瓶里一共五枚药,除去刚刚喂给你的那一颗,其余的我都放回去了,就在你左手袖中。”栎阳如故道,“一晃眼便要午时了,你要是身体不适,就回去休息会儿,要是撑得住,刚好去膳堂吃个便饭。”
说完又惊觉,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话也越来越多了,活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妈子。她连忙收了口,等着楚桑的回话。
解药的药效比楚灼研制出来的毒要好得多,就这么一会儿,楚桑早恢复了平素模样,眼看着天色不早,刚好到了该用饭的点,便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栎阳如故的邀约。
两人去了饭堂,今日的饭菜栎阳如故不太喜欢,草草扒了两口,就无精打采地戳弄着米粒。
楚桑倒是吃得十分认真,无端的赏心悦目。
栎阳如故坐在他对面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筷子一顿,道“总觉得好久没见狗……太子殿下了。”
楚桑用饭的动作一顿,咽下了口中的东西,才附和道“你这么一说,似乎确实如此,的确是好久未见了。”
就算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忙碌万分,大家吃饭的点都是差不多的,从前她来到饭堂的时候,十回里头有七八回也是能遇上南宫彦青的,如今却……不知道多久没见着了。
栎阳如故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得长叹息,蹙了眉。
似乎是从南宫舒青开始忙碌的时候,南宫彦青也开始不见踪影了。
一晃眼,这都十多日过去了,她也就在刚开始的时候还偶尔能见他一面,最近几日,她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竟然连一个照面都见不着,他是得忙成了什么样?
栎阳如故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人天天在你眼前晃悠的时候,她要嫌他麻烦,可南宫彦青真的不见了,她又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尤其是按照南宫彦青的性格,不应该啊……
恰逢栎阳如故今日起得特别早,依稀记得出门的时候南宫彦青的房门还是紧闭着的,他大约是没有出门?那眼下呢?
“楚桑,你慢慢吃啊,我忽然想事情,回去一趟。”栎阳如故心中愈发狐疑,便有些按捺不住,边转身边道。
步履匆忙,第一时间赶回了霜雪殿。
进门的那一瞬,栎阳如故就隐隐有一种直觉——南宫彦青应该还在这里,从未离开。
她走进门,穿过假山花圃,那感觉就愈发强烈。
她来到南宫彦青的门前,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敲了他的门。
“笃笃笃”三声响过,无人应答。
栎阳如故不死心地又敲了几下,仍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莫非是一早就出去了?又或者是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跑出去了?
这想法一出,栎阳如故就觉得不太可能。南宫彦青虽有太子之名,但当今皇帝陛下对他的要求素来散漫,是极宠着他的。
而因为特殊的原因,皇帝不过刚过而立之年,年轻力壮,对南宫彦青抱着“长大了总会懂事”的心态,在他眼中南宫彦青就还是个孩子,孩子若是贪玩,他也不会逼着他操劳国事。
所以,有什么事情能让南宫彦青这般早出晚归?
栎阳如故又敲了几下,心中已是没抱什么希望了,却没想,这一回屋内却有了动静。
“谁啊?”懒洋洋的声音,的确是南宫彦青的。
栎阳如故对声音最是敏感,虽然这声音略显沙哑,与南宫彦青平素带了三分媚意的华丽声音差异甚大,但光从语气语调上,她就能够确信,屋里的那个人的确是南宫彦青,不是被谁给掉包了。
所以她在这担心了好半天,正主一直在屋子里好好地睡觉?
栎阳如故忽然面色一黑,一脚踹开了门,“青天白日的都不知道起来晒晒太阳么?是等着在屋子里发霉?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那么能睡!”
屋子里,南宫彦青没料到栎阳如故会突然闯进来,不过只惊讶了一瞬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意,“阿言能够主动来找本宫,本宫真是好开心啊。”
一肚子的火气,因他这一句不知真假的话消了大半。栎阳如故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知道他在里屋已经穿戴整齐,才掀了水晶帘双手环绕依靠在了一边,白了他一眼,道“哦?开心?那我刚刚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你都没听见?”
南宫彦青面露困惑“阿言刚刚敲门了么?”
何止是敲门了,她敲得门板都快裂了好吗。但南宫彦青的困惑之色不似作假,栎阳如故勉强信了三分,道“我敲了好久呢,你真没听见?”
南宫彦青摇了摇头,半晌举起了一根手指,道“只听到了最后两声。”
再尊贵的学生在书院里也没有自己的丫鬟小厮,南宫彦青揉了揉惺忪睡眼,自己爬起来去打了水洗漱,两人来到了前厅,各自坐在了一张圆桌的两端。
人是坐在屋子里,视线却是看着窗外的大太阳,南宫彦青不解道“本宫也没觉得自己睡了多久,怎么一眨眼,竟然到了正午了?”
他这话是喃喃自语,本也就没指望栎阳如故有个什么回复。栎阳如故的眉却蹙得愈发紧了。
据她所知,南宫彦青素来是